老鸨一手撑在桌上拿着杯子斜窥着夏语初,杯沿凑在嘴边欲饮未饮,虽年近中年,却也自然地流露出一种风流妩媚:“你既到了这里寻到我,自然也是打听过的,又何必多此一问?”
不过夏语初不是男子,没法中她的美人计,便点头笑道:“既妈妈爽快,我也不多绕弯子了,这诗稿怎么收?值多少钱?自然是要看过诗稿才有个数,你看看罢。”说罢从袖兜里拿了三张薄薄的纸出来,递给老鸨。
老鸨似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一看之下,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异之色,迅速地抬头看了夏语初一眼,将三篇诗稿都翻看了一下,便将诗稿放下,问道:“不知姑娘打算将这些诗稿怎么卖?”她的语气依然轻松又似漫不经心,但夏语初没有忽略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和凝重。待她迅速翻看了一遍后,夏语初就将那三张纸收了回来。
夏语初选了三首词,一首是传唱千年的《水调歌头》,宋朝的苏轼写下“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佳句流传千年而不衰。
另一首诗《红楼梦》里贾宝玉的《红豆曲》“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尽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恰合名妓名伶的自怜,暗含闺怨的风流妩媚。
还有一首,则是纳兰性德的《寻芳草》“客夜怎生过?梦相伴、绮窗吟和。薄嗔佯笑道,若不是恁凄凉,肯来么?来去苦匆匆,准拟待、晓钟敲破。乍偎人、一闪花灯堕,却对着琉璃火。”纳兰词风清雅多情,此词放于此处吟来,恰似相好的女子含娇带怨地对情郎埋怨“若不是你今感凄凉,肯来看我么?”有些多情公子,自会将其代入来听。
夏语初喝了口茶,淡然道:“一百五十两银子。”
老鸨的脸色腾地变了,她冷笑道:“公子好狠的心,好毒的口,亏你这价也出得了口?”
夏语初望着她带着讥讽的双眼,不让不避,道:“据我所知,今杭城有四大名楼,却仅有三大名妓,一为隐香馆的如香,书画双绝;二为翠心馆晴玉,曲艺超绝;三为凝脂楼的紫嫣,诗心清雅,请问贵留芳楼,名列四大名楼之一,为何却未出一个大名妓?是楼里的姑娘颜色不佳,还是技不如人?”
老鸨望着夏语初的眼睛,笑了:“公子倒是知道得不少。”
夏语初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既然是生意,那自然要知己知彼。我这几首诗,即使算不上顶尖,至少比紫嫣写的那几首诗,要好上一截罢?”
老鸨眉头一动:“那又如何?仅唱几曲好词儿,也未必……”突然她猛地会过味来,诧异地望着夏语初:“你说的意思是?”
夏语初点了点头:“若你肯出那个价,这几首词就不是别个写的了,是你们楼里的姑娘写的。”
“此话当真?”
“当真!”
老鸨脸上职业性的笑容消失了,只盯着夏语初,急速地思量着,她楼里的姑娘是不少,可偏她尽心培养的那个姑娘竟一病去了,剩下的虽有几个样样都不算差,可若单拼某项技艺,竟没有一样是能超出其他青楼的拔尖之人,也因此而只有留芳楼未出一大名妓,生生就比其他三大青楼低了一截一般。
像凝脂楼的紫嫣,就因为会作几首还不错的词,就大受追捧,她也并非没有想过请人代笔写一些诗词给她楼里较有才华的姑娘,可要么是不合意,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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