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归望着她的神色,却见她极平静,无嗔无怨,他暗中点了下头,理智、冷静,接受能力强。
“不过,你倒提醒我了,给我写一张欠条。”
夏语初对写欠条什么的,倒没有意见,只是……拿到纸笔后,她犹豫了,繁体字能认是一回事,可是写……对她来说,可就难了。
简体字和繁体字写起来,差距可不小。
夏语初皱着眉,提着沾着墨汁的毛笔,笔尖对着白纸,叹了口气,回身对慕容归道:“我不会写字。”
慕容归也皱眉:“难道楚姑娘竟不识字?”
夏语初将笔一搁,苦笑:“我认得几个字,但写字……还真不太会。”读书十几载,一朝成文盲,她也很郁闷。
慕容归怀疑地打量了她几眼,由容二代写好了欠条,夏语初爽快地在欠条上签下“楚夏”的名字,按上指印。
夏语初离开后,慕容归拿起桌上那张欠条看了看,容二端方俊秀的楷字下,是一个笔画粗细几乎一致的“楚夏”二字,端正得近乎呆板,他想起夏语初写字时专心致志、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心里有些信夏语初只是一个丫鬟了。
夏语初向何娘子打听慕容归刚提出的所谓“路引”的事情,原来这个世界也是有户籍管理的,虽然也许不如现代社会严密,但一个人离开自己的家乡去外地,就要有里正或者官府发的身籍证明和路引,如果没有这些,有一些城市是当流民不让进的,管制严厉时,甚至会被抓起来。
夏语初苦闷着,用过饭,便在船上溜达,想到第二天就要下船了,顺便也想向容四道别。
她很顺利地在船头见到了容四,寒暄了几句,便向容四表达了第二天就要下船离开的打算,感谢容四对她的照顾,并道别。
容四是早就知道了会这样的,很平静地点了点头,连一般道别的场面话都没说一句,静默了一会儿倒问了一句:“可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夏语初一怔,心里暖了一下,想了想,问道:“我路上遇到强盗,身籍证明、路引什么的大概都在马车上,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到我妹妹。您可知道,我要怎么才能弄到户籍证明和路引?”
容四想了想,道:“我替你打听打听。”
夏语初向他道了谢,他点了点头,干净利落地转身走了。
第二天,问得不久就要停靠一个码头,而且那里虽然不是杭城,离杭城也不过大半天的路程了。
慕容归便派人通知夏语初下一个码头就下船,她便回到房间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只是一套衣裳,几片金叶子而已。
至于床铺上的锦被,既然已经被武管事折了钱,那自然不能白浪费了,她折巴折巴的也打了包。
何娘子本来以为她要重新收拾床铺,还想抢着自己动手的,待见得她竟是将被子给打包了,她惊得目瞪口呆地望着,呐呐地道:“姑娘,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