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三日,二人便路经五柳,到了西渡口。西渡口建于乾河之上,由东南至西北而过,是通往平城的最近之路。乾河河水终年湍湍,修桥无法,年年雨季被毁,只得船渡。这江中摆渡之人个个身怀绝技,几十年如一日练就了一手精妙至极的摆渡功夫。
过了西渡口,便距平城不远了。
渡口之处算不得热闹,却也并不冷清。如今雨季未褪,大部分商队宁愿绕驭龙岭而行,也不愿意担这种极易天灾人祸的风险。
江边一座茶庐,竹墙藤顶,底部深深嵌入地面,为的防止一早一晚颇为猛烈的江风。竹屋四面透风,却生意颇佳。原因无他,商旅行人等船过河之时总需要一个地方歇歇脚,喝几杯热茶。
宁朝暮与岳烬之两人将马拴好,便也落脚在了这家茶庐里。茶庐里空空荡荡,除店家之外便只余得门边小桌一人。两人进门之时看了他一眼,便再没注意。
“烬之,此次丰邑之行后,我想去趟钧天城。”
“怎得?”
“当年我自钧天而出,逃出生天。这些年却一直未曾打探到我爹的境况。此事疑云重重,无论是虎口狼穴我也得重新回去查个清楚。”
“去便去,我陪你。”此话甚是暖心。
慢悠悠地喝了几盅茶水,宁朝暮眯眼一看,江中正慢慢驶来几艘小船。便与岳烬之说了,结账就要往外走。
待他们走出茶庐,门边那人忽的抬头阴阴一笑,唤过茶庐老板,以嘴贴耳,低声说了几句。老板行礼作揖,紧接着便出门不知道往了何处。屋内之人嘴角勾起,蓝色眸子之中闪过几道寒意。
“从落雁城一路跟着你们到了此处,总算追到了死门。这次看你们能往哪儿去!”
江面之上,颇有些水蒙蒙的寒意。两人将马安置在船尾,便兀自走去船头瞧瞧风景。
迎着江风,岳烬之横笛起势,漂亮的嘴唇靠至,闭目而吹。笛声空灵飘渺,凌秋韵远,在耳畔辗转缠绵,煞是醉人不醒。二人便如此这般立于船头,迎风举袂,自成水墨。
眼见船行至江中,透过水气隐隐可以看到江岸,宁朝暮心头却有些莫名的慌乱。抬首望天,空中乌云已聚,雷声渐透,竟是大雨倾盆之象。又隐约听到了船尾马儿的躁动嘶鸣,心头一分凝重更是重了几分。
此时岳烬之一曲已尽,宽袖微翻,纤指修腕,清俊如谪仙。他剑眉微蹙,唇角紧抿,背于身后的右手在袖中紧握,指节青白。眼前虚空之中,一袭红衣翩然起舞,在净月湖畔清冷却柔软的月光下,心里寒泠泠地疼。
你可安好,我们许久未见了吧……
恍惚之中,却听到宁朝暮慌乱无匹的惊呼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耳边。
“烬之!”
缓神过来,便听破水之声响在咫尺,利刃破空之声带风而来。
寒刃破空,危在旦夕!
从水中破水而出七人, 尽着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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