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咏山诗赋对,陡峭娟秀惹人醉,今有奇人九千岁,只把青山做棒槌!”钟谟轻轻的念道,他脸上一该刚才的谄笑,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痛心疾首的样子,李唐的文人们见了心中忍不住狂骂这人太过无耻,这,,,这是要把潘佑往死路上推啊!可是?他们虽然心中不忍,却也不敢出言相助。
马希范听了这诗却微微一愣,这四句里面,他就听到“九千岁”才知道是说自己,看起來诗句里面充满了讽刺,可是为什么要这么讽刺自己,马希范却不知道缘由。
钟谟这样的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察言观色,他一看马希范神情木然,想必是他不知道这讥讽的原因,他连忙解释道:“太上王,前阵子您不是出了本《文昭王文选第二卷》吗?里面不是有首诗是这么写得:远望岳麓清幽幽,上头细來下头粗,龙骧虎步山中走,不愿上下一般粗!”
话说七分就可以了,如果说的太直白,说不定听者反而把说得人也给埋怨上了,显然这钟谟就是深谙此道,他将马希范的诗念出來以后,就默然不语了。
“打,给照死了打!”马希范彻底的愤怒了,这个王八蛋,老子无非说了句“不愿上下一般粗”,他潘佑竟敢讥讽自己把青山比成了棒槌。
马希范这话一出,徐锴站出來说道:“太上王,昔年陈琳做讨贼檄文,辱骂曹操三代,后來,陈琳被曹操活捉,曹操却并不怪罪,除了曹公心胸开阔之外,想必也是因为时移世易罢了,当时李唐犹存,潘佑作此狂妄的诗句,也无非是为了迎合故主罢了,太上王胸怀四海,何必为这小事和这小人置气呢?”
钟谟阴森森的说道:“徐先生,时移世易的话,倒也是个理由,可这‘纵使白丁赋诗中’难道不是讥讽我等,讥讽太上王是白丁吗?”
徐锴哈哈大笑,他拱手对马希范说道:“太上王,草民以为这一句不仅不是讥讽,而是实实在在的赞颂啊!”
“不知赞颂从何而來啊!”马希范一肚皮的不高兴。
“太上王,你想啊!这‘白丁就能赋诗’,岂不是千载以來的盛况啊!这岂不是说大楚福照四海,恩泽天下的表现吗?若为君清臣贤,四海延平,这白丁又哪有什么空暇的时间來等高远眺,盎然赋诗呢?”徐锴笑吟吟的说道。
中国的文字还真的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句话翻來覆去的解释,居然也能自圆其说,可是最终决定权却是在老马的身上,马希范冷哼一声:“徐先生这话,恐怕未必吧!哼这潘佑如此狂妄,有岂肯写诗吹捧于我呢?”
“王师东來,所向披靡,这俨然是事实,草民觉得这诗却也不是什么吹捧,或许是潘先生有感而发,是肺腑之言啊!”
“那这‘老僧暮鼓空山鸣;马嘶古道黄衫影;王令西來半天红,八方百姓齐欢迎’,又怎么解释!”钟谟不怀好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