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庄严十里道道宫墙。
他快步走向殿门,却发现门虚掩着,刚要推门而入,忽然听见里面隐隐有谈论的声音。
是父皇和母妃。
不知他们在谈论什么,门口竟没一个守卫的人,父皇也不知为何这样匆忙,竟连门都没关好,这不是他的作风。
他悄悄靠在门边,从门的缝隙里看去,险些吓得尖叫出声。
他从未见父皇这般愤怒过。
入眼处是深红色的纱幔,疲倦而轻盈的漂浮在大殿中,昏暗的光线里透出暗红的血色。
母妃的身子跌坐在地上,鬓发散乱,衣襟微微敞开,神色颓败,目光中透出深深的绝望,却也有莫名的平静,注视着面前身穿龙袍的男子。
她在轻轻的冷笑。
而他的父皇,那个贵为一国之君的人,在那里挺立着,背影不知怎的微微佝偻,手中持着一把冷光四射的长剑,又惊又怒的看着母妃,脸色因激动愤怒而涨得赤红,仿佛要滴出血来,口中吼道:“贱人,这么多年,你竟一直在骗我!”
母妃缓慢无力的摇头,抬眸,唇色妖艳如血,像盛开在夕阳下的曼陀罗,透着诡异,她轻轻、轻轻地说:“怎么,陛下,你忘记了吗?八年前你是如何将我和烑生拆散?你又是如何残忍的将他杀害?你都忘记了吗?”
父皇的身子抖了抖,眼神却愈强可怕。
母妃轻笑,“你忘记了,我却忘不了。忘不了烑生流的那些血。”
父皇又抖了抖。
而这个颓废的女子抬手捋了捋头发,淡然继续说着,宣判着他的罪孽他的耻辱,“你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江山,背叛了你们的结拜之情:夺走了他心爱的女人,逼迫他唯一的儿子认自己为父:夺走了他的生命,连一座坟墓都不曾做给他……”她目光中渐渐透出恨意,“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父皇大怒,一把扯过桌上一卷东西砸在母妃脸上,母妃冷笑,任它在脸上划开一道血痕;
小凌未然借助闪电的光看得真切,那是一幅丹青。
画上是个年轻男子,青衣墨发,眉眼如画,唇边那抹笑若春风。
“宋烑生……”父皇的目光死死定格在画上的男子面容上,喉间的声音有些嘶哑。
“不错,他是四皇子的父亲,亲生父亲,”母妃讽刺的看着面前的君王,“真要感谢你,养了他这么多年。”
小凌未然站在门口的身子僵了,一阵冰冷的寒意自心底缓缓升起。
父皇踉跄着后退几步,神色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年,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阿芙,我比他先遇到你,为什么我始终得不到你的心?他宋烑生有什么好?我武功比他高,兵书看得也比他多,我也能带兵打胜仗,为什么当初那些兄弟都愿意跟随他而不是我?”
大殿内死寂许久。
良久,母妃淡淡开口,“你还不明白吗?你的才学并不比他差,可你并没有包含天下的胸襟。当初那些兄弟们,为你们哥儿俩出生入死,不惜性命,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换来天下百姓的好日子吗?”她静静凝视着他,“可你呢?登基之后你都做了什么?残忍的杀戮,排除异己,包揽大权,你难道没有伤痛那些人渐渐离你而去?”
父皇在后退。
“烑生每次作战,首先顾虑的是人员伤亡,在他眼里,大家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他从不是那种为胜利不择手段的人,也不是那种靠踩着同伴尸体做垫脚石谋求大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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