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2-11
已然大势去矣的昱国在苟延残喘了十余天后,在粮草耗尽,战士力气枯竭的衰残景象下被敌人的铁剂踏破了都城的城门。
城破的前一天晚上,那家酒楼忽然着起了大火,火势冲天,烧红了半边墨黑的云天。
彼时我站在我栖身的那家客栈门口,看着那个单薄瘦小的身影缓缓走进来,谁都看得出,她走得很累。可却没人扶她一把。她笑得很轻很轻,双眼空洞无光,声音却异常的平静:“朝颜姐姐,我爷爷走了,他自己点了把火,把我推了出来……”
我怔在原地,想要上前安慰,却见她面色苍白,身子在原地摇了两摇忽然倒在了地上,昏过去了。
我轻叹一声,扶起她,“睡吧,姐姐带你离开这儿。”
……
我拽着云若,也就是那小女孩的幼嫩的小手,卷在躁动不安的人群里,羌国的士兵进城后将百姓几乎屠杀殆尽,我无法忍受惨绝人寰的景象在我眼前一幕幕上演,抱起云若跳上了一户人家屋顶,紧接着悄悄御风带她离开了这座城池。
我忽然想到尚在昱王宫里的蒹葭,那个扮起男装来阳光豪爽的义气少女,不知此刻是否独自坐在雪地里弹琴。
那竟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时间飞逝得如此之快。
我不知怎的,捏了隐身诀的身子不由自主抱着沉沉睡着的云若飞到了城池上空俯瞰这一切。
漫天飞雪,不知要落进多少人世间的悲欢苦痛。
自羌军入城后,一连几天,昱国的百姓蒙受了巨大的灾难。
而最痛苦的,莫过于昱国皇室一脉。
初登军位的昱平君在敌军攻破城门的一瞬提剑吻颈选择了自裁,临终前他站在刚刚的城楼上,遥望着飞雪,只低低说了一句:
“朕愧对父皇,愧对昱国百姓,最对不起的,便是四弟。”
那日邀请杀手团暗杀四皇子的果真是他,他至死都未敢忘记自己生前曾犯下的罪孽,临死前的一瞬虽然做出了忏悔却已于事无补。
国已破,家已亡。信念摧折的伤痛远远甚于身死,我想,倘若他仍有良知,曾对自己的亲弟下手将是他曾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我亦通过施术看到,四周黑暗不透光的密室内,面色憔悴的蒹葭挺直了脊背,仰头看着头顶那唯一透出一点光亮的小孔,像是黑暗中行路的旅人看着希望的明灯,她搓着她那因寒冷而冻得僵硬苍白的手,轻轻闭起眼,向着那光亮轻轻祷告。
“上天,倘若你有知,请保佑我昱国上万子民从此后免遭战乱之苦,不要再有战争,不让他们流离失所、失去亲人。也请保佑我四哥在边疆平安度过余生,莫要再起戎戈。”
她静静说完这几句,眼神澄静而淡然,眸子里却有化不开的哀伤,久久伫立在这片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的黑暗中……
我不忍再看,一挥袖撤去了法力,眼前的景象便如飞雪般飘飘散散最终消失了。
这种跨越空间的施术方法说起来还是苏墨临走前交给我的,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当初明明说好了只离开两个月的,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从他前往梵境到现在已经整整四个月,重莲宫那边却还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低头看了看怀中静静沉睡的云若。
陈立渊我救不了,眼睁睁看着他毒发倒地而我却无能为力;昱国的百姓我救不了,眼睁睁看着他们妻离子散;凌未然我救不了,眼睁睁看着他被贬去边疆;蒹葭我救不了,眼睁睁看着她遭受折磨……
我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云若这孩子,初遭大变,自她爷爷去世后一直情绪低落精神萎靡,急需我这种热心人士提供救助,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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