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昭仪的位置,却不过是为了父皇的青睐。可是权力在父皇手里,她依靠男人而不是靠的自己,所以她落得了那样的局面。”
听罢,靳楼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为何又是现在才说呢?为何是现在,我才知道你究竟为何如此偏执?之前,我只是以为你因为你母亲的死而恨王德宗,却不料,你真正的目的,并不仅在于为母报仇。”
“你又何尝不是呢?从小被人忽视冷落惯了,才想靠着自己做事。”
“那么――”靳楼捧着她的脸道,“就是我,也不能让你再相信一次?”
“不是相信与否,而是我怕。”她抬起眼睑,而后紧紧抱住靳楼。
这样的夜色里,她终于对他吐露了心里真实的话。长久以来不可一世的骄傲,终于在此刻溶解在他如水的眼眸里。
“我怕……当时在百乐宫你说我若走了,就与你为敌时,我也是那么害怕……”
“月儿――”他回搂住她,轻抚了她的发。――原来,自己也不是自己以为那般了解她。
“一,二,三。成了!”殿上人摆弄了半天龟壳,抚掌一笑,神色有如孩子一般。
悠女有些鄙夷看了他一眼,继而又以更鄙夷的目光看了那龟壳一眼。继而,她自己深深叹了口气,若是不知眼前这人为何,若是她没见过他拿起刀杀人时的样子,她怕也以为他只是个玩心不古的人。
“王,你还真不怕在我面前丢脸。”悠女冷冷道。
“悠女啊,说多少次你才能懂?人生无常,须行乐时便当及时行乐。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本王我的青春都要耗尽了,踩在这青春的尾巴上,多么关键的时刻,本王偶尔童心一下,又咋地了?”
悠女被他的样子一噎,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那个――”男子又开口。
“什么?”悠女警惕地问了一句。
“今天的奏折你批。”
果然……悠女握了握拳头,极怨念地盯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你的品行棒,才思敏捷,我放心。”男子对她笑了笑,“我先出去了。”――他在她面前,是称自己为“我”的。
“可是,你这招棋,下得到底是对是错?”悠女在他脚踏出大殿的前一刻又忙叫住他。
“悠女啊悠女,不要每次打击我的自尊心好不好?我这儿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又知道我要如何了?”男子回过头单挑起一条眉毛问道。
“为什么不趟这浑水?静观其变不是更好?”不理他的玩笑话,悠女严肃地问道。
“该来的,躲不掉,隐忍多时,我也该出手了。”男子二度挑了眉,“哈哈,难道你要我在这里玩着龟壳?哈,那样也好,我玩乐,悠女你帮我批奏折!”
悠女不屑地转身走到案前,再很不屑地瞥了一眼那被他画得凌凌乱乱的龟壳,低头看起了奏折。
“谢啦。”男子挥了挥手后大步离开。
――是的,他时常称赞自己,品行好,聪明,坚强,识大体。可是,作为一国之君的他在她面前自称为“我”,自己在他眼里那么好,却终是不配被爱下去。
纵然,在百姓口中的他们,“翩翩帝王玲珑悠,朝同欢歌暮同酒。”
悠女看着那抹离开的背影,不知不觉用手指在桌上画出他的名字――弄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