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一双有力的手臂抱我起来。高烧、肺感染、又转变为肺结核,前后反复折腾了一个月,我终于康复出院,而谭贺两家早已办完了喜事,谭歆搬去贺家成为贺家新媳妇,一切都成定局。
谭歆嫁了人之后还是三天两头回娘家,起先我总是找各种借口躲避,后来发现每次回家都是谭歆自己一个人开车回来,贺成义并没有相陪,于是我也就不再刻意躲避,就算谭歆不时拿他们婚后的趣事和贺成义生活上的小习惯在我面前炫耀。
“那天晚上,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趁着家人睡觉的时候悄悄离开。等我提着箱子走到楼下,发现我爸妈就等在门口。我们……起了争执,我爸心脏病发,连夜被送去了医院。我……在医院陪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我爸脱险。我一夜没睡,看着我爸头上的白发,看着他额头的皱纹,发现他正在一步步老去。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可是父母又岂不是儿女的债呢?我爸妈都老了,我该肩负起让他们好好生活的担子。而且……医院里有很多医生,有很多正在治疗的病患,如果医院倒闭,这些医生将面临着事业,正在治疗的病人可能会延误治疗的最佳时期。小影,我们的未来不能肩负这么多的债,要不然就算我们真的走了,我们也不会幸福。”
“所以你就牺牲了我,给了谭歆圆满?”我冷笑,“所以你娶谭歆是因为你的道义,不是为了钱?贺成义,你当我是象牙塔里的公主?如果你真的这么君子,又为何在盛世易主之后与谭歆离婚?贺成义,你可真是道貌岸然!”我冷嘲热讽,看着他脸色变苍白,却体会不到报复后的快感,反而难受得想找个地方哭。我的初恋,我的阳光男孩,一去不复返。
“谭歆……首先提出与我离婚。”贺成义看着空杯子,面前的小笼包和豆腐脑动也没动,“答应结婚的时候,我就在想,等到医院财务恢复正常,等到满足谭歆一个愿望,等到我把该报的恩情都报完,我就和谭歆离婚,我们到萧镇来隐居,我做律师,你当作家。可是……我可以等,婚姻可以等,时间不会等,你也没有等。”
一重接一重的苦涩从心底翻涌上来,“你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能说,”贺成义苦笑,“‘小影,你等我,等到谭歆的利用价值没有了,我们就结婚。’小影,我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