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3-04
酉时,江氏公馆,盛况空前,大肆庆祝北洋王江宽伐赣大捷。
就如同新婚喜宴,是种仪式和祝福的方式,更是一种展示结合家族实力的最好机会。
对赣之役算得上艰苦卓绝,比之当年的与鄂战争略有虎头蛇尾之嫌,而江宽最终的胜利,似乎也大有占了天时之利,但是沪军怎么也是在情况占下峰之时不屈不挠煎熬至时机的来临,而军中大面积感染病毒,江宽心脏病发,周镜茗叛变等等事宜也传地沸沸扬扬,腹背受敌之际巧妙转圜,反客为主,最终凯旋。
今日江府的张灯结彩大摆筵席,就是以一种甚至于刻意的姿态,在彪炳战绩,是展示,是炫耀,更是一种警告,一种暗示。
江容绰宝刀出鞘乌骓未老绝杀赣军,沪系根基稳固内忧外患皆不惧,南方形势走向日渐明朗趋向一统。
无论是南京,还是东北,都不要妄想任何机会趁虚而入摧毁沪系军阀,即使有难,也早已内部肃清重整旗鼓,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比如周镜茗和汤彦修,一个击毙,一个警示。
此刻的江家府门,盛景出奇,因为宾客已不仅仅是上海的名流悉数到场,更为惊艳的是,整个沪系军阀所有帅府皆派人应邀前来道贺,就好像昔日皇家天朝,四方官民皆来朝贡一般威仪万方。因安全保密工作,各个大帅本人未能出席,全以嫡系代表前来。
距离最近的一次盛大场面,也只有江宛江铭心的订婚仪式了,只可惜结局,却落得惨淡收场。
“哥?!”霍恩彤穿过人声鼎沸的花园刚刚到大帅府的门口,就看到挂着浙军旗帜的轿车同时到来停在别墅的前庭,紧接着霍纯汝从车上率先下来。
“哟,恩彤啊。”霍纯汝油腔滑调地奔着他的堂妹走过来。
“汤彦修居然遣了你来?”霍恩彤半是疑问半调侃地瞪大了眼睛,言下有意地盯着她的堂哥。“你居然还没被你岳父大人扒皮抽筋晾到长江上去晒干成鱼片?”她挨近霍纯汝,低声道。
“你这舌头上是上了发条吗?”霍纯汝带有威胁意味地挑了挑眉毛,可他妹妹根本没放在眼里,继续猖狂地悄悄笑话他。
“他是?”紧接着,又有人从浙军的车里出来,确是霍恩彤从未见过的年轻男子。
“鹏少。”霍纯汝知道他妹妹惊异的是谁,立刻过去向他示意行礼。
“文悫这位是?”汤学鹏整了整衣襟,阔步走到霍恩彤身边,礼貌地笑了笑。
“霍恩彤,我堂妹,这位是汤学鹏汤程术,汤大帅的二公子,心璇的,哥哥。”说罢,与汤学鹏相视而笑,看来,汤学鹏对霍纯汝的介绍颇为满意,尤其是二公子,和汤心璇的哥哥,让他的身板挺地更为理直气壮。
“霍小姐有礼。”汤学鹏礼貌地伸出手,示意霍恩彤伸出手来行吻手礼。
“汤公子你好。”霍恩彤云里雾里地却是听从了霍纯汝的暗示,仪态淑媛地行了礼。
身后另有浙军的两名高级军官随从而来,为汤学鹏在江府打点开路。
“文悫,我过去和几位前辈打声招呼。”汤学鹏辞别霍纯汝,朝大厅走去。
“哦,这就是前阵子新闻满天飞的汤家新过继来的二公子汤学鹏?”霍恩彤的眼神追随着汤学鹏的背影,恍然大悟。
“是啊,你这丫头也开始看报纸了?”霍纯汝神清气爽地四处张望,与来往之人客套地打着招呼。
“没看啊,听智悦说的。”霍恩彤满不在乎地回过头来,“哎嫂子呢?”
“她回霍府了,会陪着父母亲一同来。”霍纯汝满不在乎的口气,就算是谈论隔壁邻居也不该若此。
“哥啊你对嫂子,也太冷淡了不是。”虽说霍恩彤与汤心璇除了简单的亲戚关系没有什么交情,可毕竟同是女子,不免有种感同身受的心寒。
“得得得,你什么时候嘚吧嘚吧地开始数落你哥哥来了?”霍纯汝摸了摸她的头。
“哎呀你!”霍恩彤把霍纯汝的手拽下去,瞪了他一眼,“我知道您霍大少爷素来喜美女,可是汤家的面子,你总得给几分吧,不然小心你老丈人,”
“老丈人个没完了不是?”此次霍纯汝自作主张地来沪勤王,却是得罪了本就对他有意见的岳父大人,只可惜江智源派人全程护送,又让他有不满讲不出,对霍文悫的意见就更甚。“我的岳父大人哪儿有空管我啊,二公子初来乍到,还不够汤彦修忙得焦头烂额呢。”
“哎说道这个二公子,我怎么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呢?”霍恩彤的思路瞬间又再次转移回到已经湮没在人群中的汤学鹏身上,“像谁来着?”
“像汤彦修呗!不然还能像谁,你又没见过他那个谁都没见过的娘亲。”恐怕汤彦修对霍纯汝的不满,除了他来自江宽的势力阵营之外,还有他这张百无禁忌的嘴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绝对没那么简单,他像一个,我们都应该见过的人,像谁呢?”霍恩彤较真的劲头和她哥哥倒是颇为相似。
“他像谁都没那么重要,管管好你自己吧霍小姐。”霍纯汝一把拉过霍恩彤叫她收回搜索汤学鹏的眼神。“对了,你今天的男伴是谁?”
“我今天,没有男伴。”霍恩彤打了个激灵,回过头来,略有伤感地看着她哥哥,这一刻,她唯一寄于信赖的人。
“没有?为何?”霍纯汝也惊讶万分。
霍海将军家的内侄女霍恩彤,在上海的社交圈还是颇受欢迎了,也因着她是江智悦的闺中密友,而受到极大的重视,今晚算是沪系近十年以来最大的聚会了,霍恩彤小姐居然没有男伴相携出席,让霍纯汝非常不解。
“哥,我听说,恐怕,大伯,”别看霍小姐平时张牙舞爪,现下忧郁的表情,任谁都要心头一动,“大伯可能要把我嫁到外省去。”
“嫁到外省?”霍纯汝常年呆在杭州鲜少回上海,对这边的情况生疏了许多。“要你去和谁联姻吗?我以为父亲会把你留在上海呢。”
“嗯,我也不完全知晓情势,大伯也只是稍稍透露了一点,好像他们还没决定,是选择姜谨博,还是曾元厚。”霍恩彤咬了咬嘴唇,无奈至极。
姜谨博是鄂军大帅,江宽挚友,而曾元厚则是川军大帅,虽已归顺,却一直蠢蠢欲动很不安分。看来江宽与霍海合计下来,姜谨博这层难得的关系需要再加固,而曾元厚这样隐藏的炸弹,也需要有人去拆下来,或者至少掌握动向。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自古女人这样的使命,似乎已经延续成了一种传统,而以婚姻为纽带去谋求联盟或者利益的方式,是这样的堂而皇之作用非凡,没有人去关心大红嫁衣下,酒鼾心热时,那个新嫁娘,可否会命入歧途,而意气风发的新郎官,又是否不会辜负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在周遭人的眼里,这样的联盟是最强有力的,不易破裂的,最好的选择,他们在谋算着金钱和利益,两个为此牺牲命途的幸与不幸,此时看来,多么不足挂齿地廉价。
“哎,”霍纯汝忽然词穷,只好拍了拍恩彤的肩膀,“我以为,你会嫁给少帅呢。”
“江智源?”说到江智源三个字,霍恩彤心中闪过一丝落寞,“少帅今天会和倩苇,一起。”
看到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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