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凤仪的手腕上,果然是一模一样,正好配成一对情侣表。
凤仪沉默不语地盯着自己的手表看了看,酸酸的鼻尖,正预告着瓢泼雨泪的来临。
子妍的眼圈也红红的,却还是拍了拍凤仪的肩膀,让她不要哭。子孝是她的双胞胎哥哥,是凤仪的初恋爱人,于谁,都是一场感情的浩劫,是一句刻骨铭心却有泪无声的告别。
“这是?”凤仪拿出了这块表握在手里,想象着子孝的温度还在,温暖还在,爱还在,留神间,忽觉有异。
“怎么了?”
“这花纹,是,不是玫瑰?”表盘边上雕刻的花纹,是蝴蝶的一个翅膀,顺图案一直延伸到背面,是另外一只翅膀,左大右小,线条流畅,十分精致,但是这只蝴蝶的图案,似乎很有问题。
“我看下。”子妍接过来看了眼,笑了笑说,“当然不是玫瑰啦,是蝴蝶吧,哎你瞧,正是蝴蝶兰的那个样子啊。”子妍的眼光落到了窗台前的那盆蝴蝶兰上,赞叹不已,“果然是好手工,蝴蝶栩栩如生,既像安静的蝴蝶花又灵动如活物。”
蝴蝶兰?蝴蝶?凤仪心中的阴云愈加浓不见开,黏稠的往事充斥在脑海中,似乎想要崩溃最后一条清醒的神经。
“你的也是?”子妍放下子孝的手表,又饶有兴趣地想要看看凤仪的那只表。
“我的,是玫瑰花。”凤仪呆若木鸡地面对着眼前的局面,底气不足的声音,出卖了她正在颤抖的内心,她明白,最坏的猜测,还是应验了。
“玫瑰花,蝴蝶?”子妍迷惑,“这怎么能凑成一对情侣表呢?”
宝玑表推出了几种不同图案的情侣款,包括玫瑰,蝴蝶,藤萝,夜莺四个系列,当初他们在伦敦的时候,几个学生闲来无事一块儿去逛街,凤仪和她的一个日本朋友竹下凉子都看中了这款情侣表,凤仪自然不用说,子孝买下了这对玫瑰图案的,而凉子同学则是对着那款蝴蝶式样的腕表歆羡不已。
“这两只表放在一起,正好凑成一对蝴蝶,就好像你们中国的神话故事,化蝶一样,那么浪漫动人。”
“将来会有个喜欢你的男人,为你买下这对蝴蝶的。”凤仪还记得子孝一边给自己系上那只玫瑰的手表,一边安慰着全神被吸引的凉子姑娘。
将来会有个喜欢你的男人,为你买下这对蝴蝶的。凤仪感到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块一块地割裂开来,只为了让那些关于方子孝的记忆,一点点流逝而去。
可是这裂缝,为什么也放走了自己的心血,自己的灵魂?
这个躯壳,究竟还属于谁?
是啊,凉子的温柔婉约像极了美而不妖的蝴蝶兰,既有着美好的外表,也拥有兰花般纯洁正直的灵魂。她的轻盈,身姿与脚步,可不就是翩翩起舞的蝶之精灵吗?
原来,子孝早就已经不再爱艳冶不可方物却任性肤浅的玫瑰花了。
时间的婆娑之下,他愈加看清了灵魂的颜色和样子。君子爱淑女,无论是发梢,鼻尖,还是眼窝,都生生见证了他心底,那一朵盛放不败的蝴蝶兰,玫紫,乳黄,珠白,苓蓝,每一抹的颜色,都跳跃扑闪着一只,灵动唯美的蝴蝶,和自己的灵魂,双生双栖,心有灵犀地谱写着一曲,荡气回肠的化蝶之殇。
可惜啊可惜,一只蝶,已经陨落了。纵使娇艳花一朵,也难逃枯萎与衰败的命运,因为它的灵魂,那只蝶,已凑不成双,也难再独活了吧。
可是孙凤仪,最先枯萎的那朵,却是你最爱的玫瑰花,你懂吗?
竹下凉子,我多么希望我的猜测,不是真的。我多么希望我的朋友,没有背叛我。我多么希望,子孝,还给我的生活。
“凤仪,怎么了你?”子妍照旧把凤仪的愣神当成了她回忆子孝的精神恍惚,但是看着这两只并不搭配的“情侣表”,初生端倪。
“怎么会,这样呢。”她不安地看着神色平静的孙凤仪,此刻子妍甚至希望凤仪能够哭两声吼两句,可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更令人担忧。
“咱们都不要多想了,放回去吧,让他,安心。”凤仪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想要把表重新放回盒子中。
时至此时,我依旧想要掩饰,想要挽救,想要蒙住自己的眼睛,然后告诉自己的心,一句很真很真的谎话。
我猜,方子孝,喜欢上了竹下凉子。
其实,方子孝不再爱我了。
心中泛滥的洪水,终于还是冲破了最后一道闸门,将再无神采的眼睛淹没,她已经不受控制的手指,颤抖着想要把表扣在垫子上,却怎么也放不好。
“我来吧。”
“不用,我来。”
“啪”盒子和手表同时摔到了地上。
“凤仪。”看到已然精神崩溃的孙凤仪,子妍诸多不忍,却无从开口。
“没事,没事的。”她擦了擦眼睛,蹲下捡起盒子。
“这是?”垫子下面,藏了一张小纸条。
我予你翔之天际,你令我归心似箭,我也爱你,凉子。
她给了他飞翔的广阔意境,他给了她回归的宁和之地,她是他的蝴蝶,他是她的兰花,她是他眼睛里的自由和晴朗,他是静静落在她心头的爱意与信仰。
“我,也,爱,你。”凤仪再也无法蒙蔽良知,即使自己是个文盲,是个傻子,但这句话,不可能不懂,也不再有辩解的理由。
一个也字,无需多言。
“那么,我,算什么?”泪眼迷离的孙凤仪,从未如此无助与落魄过,她失魂地看着子妍,换来的,是子妍忧愁的目光。
“凤仪,”
“我算什么!”她猛地站起来,吓得方子妍也立刻跟着站了起来。
“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如果现在说她得了失心疯,人们也是相信的。
孙凤仪发狂地好像在找寻着什么,失魂落魄,嘴里却止不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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