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2-25
“哥!”进了席曳萝的大舞厅之后,零零散散的人群已经落座,舞台上炫彩的灯光也已经打好,只是表演者还没有到位,但是满满的酒香混着各色香水的味道已经开始偷偷弥漫。梁少美还是穿过层层人群遮望眼,看到了最角落里那张桌子边坐着的男人。
“哥!”
“来了。迟到了啊!”梁少忱听到了少美叫他,即刻站起来迎接他们几个的姗姗来迟。
“大哥。”剩下的仨整齐乖巧地叫了少忱一声,便默不作声了。
“腼腆地和大姑娘似的。怎么,现在北洋也教女红吗啊?”听到少忱开玩笑的声音,柏腾均最先勇敢地直视了梁少忱,然后傻傻笑了笑,“嘿嘿,那倒没有。”
“坐啊。”少美招呼着另外两个冒充木乃伊的人放轻松落座。
梁少忱是北洋毕业的顶尖级学员,“青云麒麟”优秀生,据少美说,现在是晋军的师长,每一次“秦晋挠痒”,他哥哥一定身先士卒。再加上桀骜不羁的梁大少如此的敬畏之情,于是乎,一个沉默谨慎拘谨木讷的形象,就自动地在他们三个的脑海里生成,然而真正有血有肉的梁少忱,却是庭轩见过的,最有“亲和力”的军人。
北洋军校,无论军官还是教官,形形色色都见过不少,英挺的,阴沉的,高大的,矮胖的,老奸巨猾的,皮笑肉不笑的,当然,还有稚嫩的学员,都差不多的阳光和单纯。
只有今天梁少忱的这一面,就否定了以上所有的幻象。腾均和章铨也相继发现了这一点,气氛缓和了许多。
“路上有人闹事儿添堵呢。”少美无论对长兄有多少钦佩之情,毕竟亲兄弟,还是满脸的无赖相,随意惯了。
“你梁大少没有替天行道吗?”梁少忱一直驻军在山西,许久未回过家了,也许久没有见过这个不省事的弟弟了,长兄如父,话虽如此,还是笑不拢嘴。
“梁大少?”章铨满脸诧异地看着这兄弟俩,“少忱哥才是老大吧,为什么管少美叫梁大少啊?”
“哈哈看出家庭地位了吧!”少美猖狂地大笑起来,“在这个时候应该有酒嘛。”梁少忱听罢顺手招呼了侍者过来。
“是啊,我们梁家,就说整个北平,除了他,谁还敢自称是梁大少啊。”少忱也不生气,和蔼中,却时时带着威仪,这是一直一言不发的吴庭轩观察来的结论。
“不知道你们爱喝什么,先点了红酒,其他自己选吧。”侍者先送来了一瓶红酒。
“那是因为,我人见人爱的大哥,必须被称作‘梁师长’,花花大少什么的怎么看得上呐哈!”少美给少忱还有自己斟满了酒,“虽然是红酒不是烧刀子,咱不管那洋玩意儿,我得敬梁师长一杯,赔罪赔罪,失礼失礼。”兄弟俩竟是用传统敬酒的方式喝了杯红酒,想来,就像是天津卫的感觉,传统地洋化着。
“原来是这样啊,来,我们也要敬大哥,啊不对,梁师长一杯,多谢款待。”腾均带领,章铨还有庭轩也敬了梁少忱一杯。
“都是自家兄弟,何故客气!”少忱示意少美给所有人都斟上酒,“该道谢的是我,少美在北洋受训,多亏了你们的帮助,在这里,作为兄长,我也要替家父,敬你们!”
“还没介绍下呐。”少美打断了敬酒,“哥,这是柏腾均,章铨,吴庭轩。”少美一一介绍,少忱点头致敬。
“都是哪儿人啊?”
“我是长春人。”
“济南。”
“我是,”吴庭轩稍有停顿,“我祖籍徐州。”
“南方人?不完全是,也不完全是北方人,嗯取南北之精华啊!”
“我,年幼时在很多地方呆过,所以,”
“他是多民族人,嗯。”少美钻空子开玩笑的本领实在让人无语。
“其实庭轩的口音有些上海那边的味儿呢。”章铨虽说和少美不正经地有的一拼,但是细密的思维,也很卓著。
“呆过上海呗,你没听他说呆过很多地方嘛。”柏腾均觉着丝毫不在乎。
“哎,优雅的红酒就被我们这一群粗人这么喝,真是没品呐。”少美牢骚的劲儿又上来了。
“我们可不比你在北平的公子哥儿,我们可是粗人。”章铨回顶少美的功夫一直都让人赞叹不已。
“他们?”少美凄凉地冲着少忱一笑,“哥,你说向巍那小子也算是绅士吗?”
“向巍算不上的话,那么另外几个,可比你绅士多了。”少忱拿过菜单,想来这几位也一定是饥肠辘辘了,慰问一下胃才是正经。
“那是,井祎已经超越了绅士,你们绝对没见过这么儒雅复古的男人。”井祎这个名字庭轩倒是有印象,他就是少美嘴里赞不绝口的另一个人。
“别把井祎说的这么老气横秋的,还复古呢!”少忱拍了拍少美的肩。
“少忱哥,你就是在那个号称‘找事王’的汪重艺手下服役?”庭轩很关心梁少忱是怎么在仕途上打拼的。
“‘找事王’?汪重艺是找事王的话,那么刘兴是什么?找事霸王?”章铨对晋军大帅怎么得来这个名头打起了十二分的兴趣来。
“是,我是晋军五师的师长。”梁少忱从少美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吴庭轩,“所谓多事,你们指的是秦晋之争吧。”
“其实,这也算得上是历史遗留问题了吧。”章铨自顾自地思考着。
“历史遗留?那不该是秦晋之好吗?”腾均反问了章铨一句。
“那鲁军和豫军的狼狈为奸怎么解释啊?遗留问题?”少美也同时像章铨发问。
“你,去问历史学教授,你,去问邢勇夫。”章铨先指腾均,后指少美,“问题解决!”
“该去问张璟大帅嘛。”庭轩也没有帮章铨解围的意图,“你不是他大侄子?”
“大侄子?”少忱来了兴趣。
“大哥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才不是他大侄子呢。”章铨赶快地自我辩护。
“难道是大外甥?”
“大你的头!”
语罢,侍者开始陆陆续续地上菜。
“表演什么时候开始啊?”章铨东张西望焦急不已。
“是不是美女啊?”
“听说请了法国还是俄罗斯人来表演呢。”
话还未完,菜肴和美酒已经上齐。
“好了快吃饭吧,点儿不早了。等会儿有表演的时候就过去看吧。”少忱招呼着他们吃饭。
“庭轩,我还得专门谢谢你。”庭轩看到梁少忱举杯,赶快立刻放下手中的刀叉,“上次,如果不是你,恐怕少美,也得落个残废吧。”少忱所说,正是第二学期的时候实战演练,少美在危机时刻,被庭轩不要命地回来给连拖带拽地逃离了爆破区,否则,即使不丧命,估计也要扎个缺胳膊少腿。
“少美是我们的兄弟,自当相互扶持。”庭轩举杯,一饮而尽。
少美也拍了拍庭轩,大恩不言谢。
“大哥,秦晋之火到底要烧到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啊?”
“直到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啊,可能性不大。”
“就算没有利益冲突,双方也已经把交战当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呢。”
连军人也能这样心安理得地消遣娱乐,是不是距离天下太平已经不远了?
败落的清王朝不会这么想,逐渐成型的军阀不会这么想,外强虎视眈眈也不会这么想,良辰美景现世安好,永远只是军装的肩章上,最缺的一颗星。
“汪予珈,你又来干嘛?”从对面洗手间往回走的吴庭轩,走到半道上,听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不禁停步。“你该不会是跟踪我吧?”
“陶然,这大路朝天,同走一边也算是缘分了,再说咱们怎么说也是老相识,请你跳个舞,你也不赏脸吗?”果然,就是今天傍晚那个盛气凌人的男子,现在虽说语气温和,却依然叫人想要拒之千里。
“汪予珈,本小姐今天是来消遣的,不是来找抽的,一路上你还嫌添堵添的不够吗?”这位许小姐也是字字不留情面,翘着二郎腿,甚至连看都懒得看汪予珈一眼。
“陶然,本少对你,可是一片倾慕啊。”汪予珈居然上去抓了许小姐的手,一下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你!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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