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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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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好像也装不下满心的问号。“这是?”此刻发现信封的内里是淡淡的且不均匀的团团粉色,“这味道,是?”这是凤仪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了,“玫瑰!”是玫瑰花的香气,此刻正从一片纯白中,淡淡散开,萦绕而来。

    “那信呢?”凤仪闻到她最爱的玫瑰香气,情绪瞬间安定了不少,心情居然也畅快的几分。她撤开封口,朝里面张望着,“有字儿?”逐渐深入,发现信封的内壁似乎写了几个字。

    “这又是什么机关吗?还是?”自言自语中,凤仪索性把信封沿边撕开后,发现原来这根本不是个信封,就是一整张白纸,然后叠成了信封的样子罢了。而信封的内壁,就是“信”的内容。

    凤仪,今日过来陪我一起晚饭,可好。

    六点半,我等你。

    寥寥数字,温和却有力,让人无法拒绝。恐有不忍间,却已心向往之。

    吴庭轩,3c。

    落款几笔,早已铭刻心头。

    为什么在我辗转,徘徊,难以作出抉择的时候,你却偏偏,要如此出现?

    不顾其他,自私无情地把我,再次拉回到你的生命中,我曾有梦想,却亲手破碎它的地方?

    吴庭轩,你有你的江家大小姐,我有我的方子孝,我们本各不相干,两不相欠。

    纵然方子孝已经不在人世,纵然江氏女爱你心切,纵然我似乎已一无所有,但我亦无需你来选择,来牺牲,来做任何事情,都与我何干?

    只言片语的思考间,凤仪的情绪凌然激动了不少,她使劲地把信封攥紧在手里,好像只要一个气沉丹田,就能握出满手的碎片来,绝尘抛却,不复留恋。

    如果我的心思,也能如此洒脱。一颗完整的心,化作碎片之后,也能落得个随风而去,那么,我根本就不需要舞台,也勿需诀别之词,只要,心向天地间,哪怕命只须臾,倒也值得了。

    望着暗紫色的落地窗帘,凤仪的思维又不知云游到何方,已然无归意。疲惫间,竟然堕入梦乡,安静地睡着了,只是那只手,还死死不愿放开,满手的香气,满心的挂念。

    就像中枪昏迷的吴庭轩,握着凤仪的手,不愿放开一样。

    同心同景,寄言寄情。

    孙凤仪,你还要否认到何时?

    吴庭轩,你又还要掩盖到何日?

    倘若直到命中注定不相为谋的那日,是否重伤之下的心口,会有半分的悔意?

    “砰砰砰!”

    “何先生,百果茶已经给孙小姐送去了,她看起来已经清醒了很多,您不用担心。”前脚送过茶后的侍者后脚就来到了何承勋的房间前,敲响了门。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承勋神色平静,给了侍者小费以表谢意。

    凤仪,就算是关心,就算是爱,也会疲惫,也会心累。虽然我依旧想把你握在手心里,呵护有加,但是我已经受够了这种理所当然和不耐烦,请你原谅我,以后我只能,也终将永远,在幕布之后,保你周全了。

    咖啡色调的房间,橘色的灯光,一片温暖盎然,然而此刻,谁会体谅何承勋的陡然一片心凉?

    挂钟里的指针急不可耐地走着,却感觉针脚好像被吸铁石紧紧吸附,艰难之余,难以动弹。

    一,二,三。

    睡得很沉的孙小姐,似乎感知到了指针的召唤,居然莫名其妙地醒过来了。浑身酸疼,脑袋更疼,忽觉浑身冰冷,原来是忘记了盖毯子,给冻醒的。

    “三点半了?!”睡意正浓地揉着一只眼睛,另一只惺忪不已地捕捉到了此刻的时间。

    晚饭,凌晨三点半,凤仪顿感心慌,腾身坐起,草草收拾了一下,拿起手套和信封,便朝着楼下奔去。

    我只想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了。

    说辞只是徒劳,倘若无心,何须掩饰。

    庆幸这次倒是不用自己心惊胆战地走夜路,凤仪从英芝叫了一辆车把自己送到了圣玛丽安医院。

    也许是睡意并未全消,一路上凤仪都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如同游走在尘世与天界的边缘,似梦非幻,恰如人生,便是坠落,犹记前世。

    昏昏沉沉伴随着一阵冷风吹进车里,被瞬间卷地无影无踪。

    “小姐,到了。”司机很有礼貌地下车给凤仪开门。

    “多谢。”汽车发动起来,即刻消失在夜色中。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踏进这家医院,每一次的心情不尽相同,各有滋味。第一回的恐惧,第二回的焦灼,直至今日,这种略带苦涩的平静,便是挟持了她的一颗心,等待宣判。

    高跟鞋的声音,寂寞地回想在长廊里,这样的耀眼与突出,却没有赢得一丝关注。因为凤仪很清楚,每一间病房里,都一种难耐的痛苦,一份疲累的心态,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庞,一念,再无心力关心世事。

    “吱呀”凤仪尽可能地轻轻推开吴庭轩病房的房门,已经不是当初的那间病房了。因为这次吴庭轩对沪系大小姐,甚至于对整个沪系,都救驾有功,于是就搬到了圣玛丽安的豪华病房,三楼的c间。

    说不准,是江小姐假公济私的结果呢。凤仪看着满眼舒适华贵的陈设,顿生不满,心结再结,就是死结了吧。

    吴庭轩静静地睡着,脸色比起前日,已有了些红润,健康了许多。凤仪稍稍松了口气,这就说明,之前的行动,没有旧伤再添新伤此般严重。

    原本立在床尾的孙凤仪,着魔般地朝前走了几步,迟疑间,还是挪到了庭轩的床头位置,又着魔般地盯着他,细细地端详。

    从德龄马场相识于危难时起,她自诩吴庭轩的样子已经分毫不差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可是现在,是她第一次,这么靠近,这么仔细地,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既生爱又添恨的男人。到底暗藏着何魔力,又是生有何等摸样,可以如此折磨孙大小姐的一片芳心。

    吴庭轩的眼睛并不大,却是深邃有如无底洞,永远深不见底,捕捉不到的影子般狡猾与敏锐。亦如黑玉,时而温暖如君子,时而冰冷如顽石,让人于这一冰一火中间,只得束手就擒。可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闭着的眼睛,又细又长,优雅地阖着,等待着被唤醒,朝阳,或者暗夜。天使与魔鬼,又有几分差别?

    高挺的鼻梁,如傲立的山脉,立足于人世间,却尽享云端的风景。连着一张略薄的嘴唇,坚毅而无畏,他紧紧地抿着嘴,好像在坚守着什么秘密,又好像,在毫不留情吞噬着敌人,吞噬着阻碍。

    忽然一抹金色,将她的眼睛,被一片回忆的雪片,深深吸引。那是她送的金菩萨啊,吴庭轩仍旧带在身上,这一幕,唤起了些许时日前,在北平的车站。那一眼,喂饱了幸福感,却也瞬间,掏空殆尽。

    其实,这样就好,不是吗?此刻,凤仪似乎想通了什么问题,缓缓舒了口气,脸上的一丝笑容,洗尽了往日的烦恼与不快,只待明天,后天,将来的将来,我只记得,曾经一丝一毫的幸福。

    情不自禁,凤仪慢慢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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