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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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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真的很恐惧。靴子踩在地上的每一下,似乎都被隐藏在黑暗中的鬼魅所附体,只等她难掌心魔的时候,一口将她吞噬掉。

    前路漫漫,暗夜无边,冷清不散,恐慌难逃。

    庭轩,庭轩。

    七魂没了六魄的孙小姐,口中的念念有词,是要驱走阴魂不散的恐惧,还是要安慰自己的心灵?

    前方的英芝宾馆已不是期待,现在自己背后百里之外,他的呼吸,才是光明之城的所在。

    “凤仪,别生气了。如果这次的事情被祥生知道了,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啊。你就消消气吧。”看着挺尸一般的凤仪,承勋推了推她的身体,似要激起她的反应。“还有你那个珉谦哥啊,你这要是不原谅我,他本身就够讨厌我的了,这下还不得把我暗杀活埋了啊,啊?”

    “哼。”凤仪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少美已经够讨厌何承勋的了,如果知道他凤仪妹妹被折腾成如此凄惨之境地,说不准真的把他尸沉大海呢。

    “笑了?不生气了?”看到她的身体微微抖了抖,何承勋舒了一口气。孙小姐虽然惹不起,可是并非娇生惯养的乖张女子,如果说偶尔的贤淑端庄可能是装出来的,那么内心的海阔天空却是气质之淳与生俱来。这点和她的妹妹孙令仪比较之下,彰显无遗。令仪看似安静沉稳,实则却是无主见疑心重之辈,内心压抑着冲动和偏见,只等爆发的狂澜之波毁灭到来。

    狭路相逢,勇者的时局,却还在襁褓中酝酿。

    “我饿了。”凤仪缓缓地转过来,倚在靠枕上,抿着嘴唇,有意无意地撇一眼恭敬从命的何承勋。

    “对了,你还要吃药呢,我去叫一份下午茶给你,等着啊。”何承勋看到凤仪情绪转好,欣喜之意全写在脸上,恨不得上去拥抱她一下,还是被她尚未完全解冻的表情给生生拒之门外。

    “中原。”刚刚起身的何承勋被凤仪一把拉住袖子。

    “嗯?”按捺着内心小小的憧憬和渴望,故作平静实则期待地看着凤仪。

    欲言又止下的眼神,欲说还休着谁的心扉?

    “叫人,把我的围巾,洗了吧。”若有所思的眼神无情地从何承勋的身上游移开,落到了沙发靠背上搭着的围巾上,深情落座。

    刺眼的鲜红色,经历了时间的洗刷和空气的作用,已经变成了深红色,也没有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鲜血沉淀了颜色。

    我沉淀了对你的感觉。

    划开的伤口流失了血液,却缝进了为自己而动情的心跳。

    所得,所失,不过瞬间转换。

    只看你的条件,我的代价,是否吻合到天衣无缝。

    何承勋的眼睛却没有离开凤仪的额头,似乎那条围巾和它沾染的另一个男人的鲜血,都是另一个世界的尘埃,与己无关。

    当你交出一颗心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另一个人的心,却也被决然挖去,一样流血不止,一样无药可救。

    “好。”

    不管你提出怎样的要求,多么无理,多么胡闹,多么将我的生命窒息掉,我也会说一声,也只会说一声“好”。

    可惜,可惜这个世界的海不会枯,石不会烂,天涯无边,海角无头。几分可怜又可悲的情意,在动荡岁月的反光镜之下,映出的,却是权谋利益纵横交错下挂着面具,违心的奢华。

    谁披着身不由己的堂皇外衣,谁又包藏着利欲熏心的优雅企图。

    再不会有一句这样不含杂质的“好”了。

    再不会有一个专注为你的何承勋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凤仪会感到不舍和失落吗?

    如果会,那么以后的所有,就不会有个开始,也不会有个结束。

    这个世界不允许悬而未决,就像不允许一心两倾一样。

    私心的下场,就是再也没有心了。

    凤仪突然捂上心口,一阵绞痛不告而至,刺痛瞬间抹掉了所有杂乱的思绪。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稍微稳住心跳和情绪,若有所思地躺下,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吴庭轩苍白而安详的脸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原来这心疼的出处,便是害怕他的离开,害怕身边没有他的日子,不仅仅是孤单,更是一种现世的虚无和恐慌,因为心已经被掠走了一块,该怎样弥补呢。

    庭轩,庭轩。

    睡意,盎然于一片袅袅的思念中,在梦境与现实间,黑白颠倒,任意穿梭。不知远在“圣玛丽安”医院病床上的他,是否也莫名感到了,这种心电感应下的时空交错,眼花缭乱着前世今生,强求的缘分或者是命运的摆布。

    “嘶~”

    吴庭轩从噩梦中被一阵疼痛感惊醒,下意识地用右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眉头间,写满了恐慌,这是第一次,冷漠沉稳的吴庭轩,毫无保留地献出一份担心和挂念。

    第一眼,便是寻找那个窈窕灵巧的身影,却是,

    凤仪,你在哪里?

    那张剪下她身影的纸花,似乎被昨夜的寒风,吹到了再也找不到的地方,空荡荡的病房,空荡荡的心房,是啊,早已被掠走的一块,该怎样挽回?

    “庭轩哥!”同顺从外面正准备进来,看到吴庭轩的右手上,正有鲜血涌出。

    原来他的右手正挂着点滴,他刚刚这么大力一扯,把针头从血管里拽了出来。

    “护士!”同顺朝着外面大喊了一声,“你怎么现在就醒了?大夫说麻药的药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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