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叮铃”一声门铃响,聂常胜和包曼一一前一后走进包厢,正抽雪茄看赛马的顾念槐,春风得意间,心情被打破,暴跳如雷。
上海的夏天来得不算热烈,女人们早早穿起了裙装,争奇斗艳,春光无限。
“少,少爷,少奶奶她,一定来,看看您,我就,”聂常胜实在无辜,谁也拗不过,谁也不敢违抗,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怎么了,顾念槐,本夫人来看你,是犯了法了还是犯了你的忌讳了?!”包曼一一把推开聂常胜,好不客套地直接坐下,理了理头发,骄傲得意。
“这位,就是殷琮殷先生吧。”包曼一不请自来地顺势坐下,她的对面,正坐着林家的外孙,殷越祺。
“顾少奶奶好。”殷琮很规矩地起身打招呼,给包曼一满了一杯茶,笑意和煦。
此时的“洋芮”赛马俱乐部,正进行着激烈的比赛和赌局。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却成为谈话的最佳地点。
因为热闹,没有人会关心这两个人为何在此,
因为吵嚷,顾少爷大概会忘却苏州顾公馆的头疼事。
两位公子哥在这里赌马逍遥,再合适不过。
殷琮本无意与顾念槐约在申城相见,奈何这位顾少爷玩心太重,非是拉了殷琮来赌马,竟没想到,这厢,也是躲着顾少奶奶而来。
内室不平,何以平天下,这话,用在顾府,再适合不过。
“哎,越祺啊,今日我们不谈公事,我这是一肚子苦水无人可诉说啊。”
殷琮刚进门,碰上的便是顾念槐一副愁眉苦脸。
“包曼一这泼妇,三天两头找事儿,不能安生一刻,这几日,那岳母大人,也开始絮絮叨叨不停,你说,兄弟这婚姻宿命,怎么这般苦楚。”顾念槐先到了几步,桌上早已摆满了酒,看来,也是在孤身饮酒。
“顾少言过了吧,您的这段姻缘,可是占尽了美人与财富,可谓是人人欣羡。”包曼一的跋扈在南方是出了名的,殷琮也不免要打趣几句。
“就为这美色与财富,兄弟活得真是身不由己啊。”
当年顾家娶媳妇,前来牵线说媒的,都是苏杭两地的名门,警卫厅长包家,和南京江宁大学校长家的千金,最终顾家选择了跟前者联姻,一是为了包家的政治前景,二来,这位包曼一小姐生地着实漂亮,顾念槐初见,便神魂颠倒地找不着北,当即大婚迎娶,轰动当时。包曼一飞扬跋扈的事儿,不过是后话了。
“他委屈,我还委屈呢!两年未有所出,我母亲也是爱子心切,不就是问了几句吗,至于惹得他离家出走跑去上海?”聂常胜原计划开车来上海与顾念槐汇合,和殷琮一起商讨事宜,没想到中途被包曼一截了道,吵着闹着非要跟来上海。作罢,聂常胜只好开车把包曼一带来上海,一路上尽是苦水滔滔,搅和地聂经理神思恍惚,心情郁闷。
这位包家丈母娘,比之女儿的刚烈,更加彪悍,竟然直接从南京来到苏州,突然驾临顾公馆,找麻烦直接找到顾家夫人的头上了。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擒贼先擒王?
“亲家母,茂咏与曼一成婚也已两年有余,曼一是包家的独生女,娇生惯养习惯了,小两口婚后,她做媳妇的有什么不妥,我自然会好好教育,可如今,二人仍旧无所生养,咱们做长辈的,也该插手管一管了。”包夫人言辞间,处处针对顾念槐,顺带着,连顾老夫人这做长辈的,也难辞其咎。
伍茜尔的性情自不是吃亏柔弱的主儿,可面对来势汹汹的包夫人,她招架起来确是有些吃力。
“茂咏成日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可也是为人子为人夫所为?年纪轻轻,不好好成家立室,每每我所知,便是些花花新闻,亲家母,我也是为了孩子们担心啊。”
“亲家母,”伍茜尔心中埋怨儿子的不成气候,却也容不得亲家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虽说顾老爷去世多年,这顾家的身份地位也算不减当日,南商还在,顾家毕竟还是南商会长,何以沦落至此,为人所随意践踏辱没?
“亲家母,您这究竟是担心,还是前来兴师问罪?生养之事,男子与女子共有责任,可毕竟,生孩子还是女人的责任更大,茂咏成天在外奔波,也没少了回家吧,你口口声声的灯红酒绿,也不过是生意场上的寻常事,否则,我顾家在南方的地位,如何稳固?三年无所出,我们也应该关心一下曼一的身体,是否适合生养!”
好一个漂亮的回马枪,护住了儿子的尊严,也把责任推到了包曼一的身上,尽是责备媳妇不尽责不生养。
“生意场上的事儿?亲家母,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在糊弄我?虽说我顾家不是经商之家,但是,有所作为,还是碌碌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家老爷打下的天下,已经快让杭州林氏,给挤兑没了吧?现在如今在南方,浦阳和盛森,孰的财力更强,您作为浦阳的董事,也早该有所耳闻。”这一点,包母与包曼一颇为相似,说起顾家的亏损,竟是得意洋洋,仿佛不是自家损失一样。
尽管包家太太说的都是实情,可这亲家之间,把话说到如此,于撕破脸面有何不同?包家在南京的得势,使得包母愈加盛气凌人,竟不顾还在女儿婆婆的地面上,便毫不留情面。
最后,两位太太自然是不欢而散,也少不得都将包曼一责备了一通,却也将顾少奶奶这颗炸药点着了。
原本就闹腾的小夫妻的矛盾,一下子变成了岳母和婆婆的争执,如若处理不当,很可能就引起顾包两个家族的矛盾,依着眼前的局势,二者都非常强势,只不过顾念槐,再一次急转直下,当了逃兵,逃到上海。
“越祺,你说说,生不生养这种事儿,能怪的着我吗?她包曼一骄纵跋扈,从不安于室内,这也是为人妻子的道理?好嘛,她还没安生,这丈母娘都打上门了,叫我顾念槐的脸面往哪儿放!我顾家还要不要地位了?!”
这句话,该是顾老夫人的心里话吧。这个儿子耗尽了她半生心血,也将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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