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2-21
宽阔的土地绵延无际,粗犷的泥土,豁达的线条,用一种王者复苏的磅礴气势,在宣誓着华夏九州世世代代的主权和力量,蜿蜒的火车轨道,霸气地沿着它的脉搏,太阳在上,青天之下,隆隆地书写着又一段传奇。
自由飞翔的雀鸟,地里辛勤耕种的农人,延伸向北方略感春寒料峭的空气,一条大道坦坦荡荡,心胸从未如此开阔,前途从未如此遥远。
正如在最古老的时代里,我翻山越岭,只为见你一面。
是这样吗?
孙凤仪一个人坐在窗边,思绪飘渺地盯着窗外看,田地,山林,色彩,生命的气息,车皮外面的世界,被冰冷地与她隔绝开来,这是一条她从未走过的路,原本的她,拼了命地想要亲近这般不同的感受,现在却呆若榆木地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温凉的红茶,手指不安分地摩挲在戒指上,找寻回忆。
没错,是吴庭轩在她临走前相赠的茶花玺玉戒指,宜兴之历,他以为凤仪开始青睐于茶花,忘记了过去的玫瑰,过去的一切,这是他专门订制的戒指,想要戴在她手上,永远拴着她的心情。
离别最苦。她尝过各式各样的咖啡,黑的,苦的,甜的,加奶和焦糖的,醇香的气息就在她与吴庭轩离别之后,变得苦不堪言起来。
她很想他,发了疯似地想念他。
从相识,到别过,一幕一幕就如电影一般栩栩上演,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眼神,每一个风吹草动,竟然十分精细地记在她的脑海中,现在又十分认真地在复习着。
每想他一下,就会不由自主地抚摸一下这枚戒指,那便是我费尽心力也触不到的你。
然而临走时,他的迟迟未来,他的沉默依旧,最后的最后,竟是自己不顾羞地冲上去抱了他!
那一刻,她只觉得舍不得,不知道为什么,宁愿他冰雕一般,在身边也是好的,至此一别,凤仪的心,空了一块,难以填补。
她只觉得,轰隆的火车,汹涌的人群,背后旖旎的春色,眼前零落的感情,好像这一生,再也无法相见了,一阵澎湃的辛酸,化作冰冷的泪雨,将心底无情地淋了个遍,再无一处温暖的地方。
窗外的景色,过眼不见,天外的庭轩,你可感我所知?
“进来。”随身来的丫鬟是闻香,端着一壶茶,在保镖放行之后进来。
“小姐,老爷的君山茶泡好了。”
“行了,给我吧,我端进去给爸爸。”凤仪打发了闻香下去之后,独自端着孙逢耀平日里爱喝的君山茶,敲了敲里头隔间的门。
“爸,是我。”
孙逢耀也坐在窗边,不如凤仪只在发呆,他开了一盘棋局,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北方侯的精明犀利,早在前清孙家还未发达之时就初露端倪。孙重庭做事从来滴水不漏,十面周全,权衡左右,游刃有余,虽说还谈不上心狠手辣,却也商人自古都无情,利落干净,斩草必除根,即使是同僚,每每看到他和蔼慈善的笑容后,都心有余悸莫名忧心,害怕被他算计,却也害怕被他抛弃,也许,这就是强者的气质。
自己同自己摆下战局,一心二用,左右互搏,就是老狐狸多年的狡猾,也是从第一次误踩陷阱开始的,而孙逢耀则自己给自己设计陷阱,既是害自己,也是救自己,如何能不称霸一方。
只一样,全天下都知道的一样,孙逢耀最疼爱他的长女,孙凤仪。逢人皆知,重庭对女儿的宠爱已经到了不加节制的地步,惹得无论是孙家还是北平城,都天怒人怨的。街头巷尾都闻说,这哪怕是小皇帝要娶孙凤仪做懿贵妃,他孙重庭也会因为嫌弃花轿不是从大清门抬进来的而拒绝呢。(懿贵妃是拿慈禧太后做妃子时的头衔做比方。)盛名之下,所有人都忘记了其实孙家还有另一个女儿的存在。
孙凤仪的相貌确实像父亲多一些,可好像又不是那么像,性格更是与孙氏夫妇大所不同,“重庭如此溺爱,不知是福是祸。”这是梁少美的父亲梁缜曾说的一句话,长辈之言,道尽世事,十多年后,倒也是福祸相依罢了。
“是凤儿啊。”正在思索中的孙逢耀听到凤仪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棋子。
“这是特意为您烹煮的君山茶。”凤仪像只活泼的小鸟一样飞到父亲身边,奉上他最爱的茶。
孙逢耀摸了摸凤仪的头发,露出温暖的笑容,不似刚才的苦思冥想,终于舒展笑颜。
“嗯,好啊。”孙老爷喝了一口,悠然品味,甚是满意。
“凤儿喝了茶没有?”他伸出胳膊,揽了女儿坐在他身边。
“嗯,在外面看书的时候,也喝了红茶。”凤仪乖乖的样子,再不似几天前与竹下交恶之时那样跋扈,确实动人。
“哦?可是大红袍?”
“大红袍?让您失望了,不是呢。”嬉笑道。
“就知道你这丫头啊,可还是英国红茶吧。”
“正是。”
“去年从孟加拉运来的红茶可都喝完了?”
“没有,都被哥哥抢去了。”
“真是这样?那可是稀有啊,每年五六月份才有,被令麒拿去了,凤儿得等到今年年底了。那你喝的可是阿萨姆了吧。”
“爸爸您也开始懂红茶了呢!”
“见你这次回来后,似乎不太喝咖啡了,倒也是好事,喝多了那黑黑苦苦的东西,总是不好的。”
“要是烹煮我平时爱喝的奶茶,还要带上那些蜂蜜牛奶的,我们父女俩轻装出行不能带这么多累赘,所以,我品的是祁山红茶。”
“好得很!”
停顿少许,车厢里沉闷的气氛欢快了不少,虽说他们这次只带了两个保镖一个丫鬟,不知为何,每个人都有心事般地愁眉不展,只这时,爷俩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品茶,不快之气也烟消云散了。
“凤儿啊,辛苦你了。”恍然间,孙逢耀看着眉飞色舞的凤仪,与这外面凄风冷雨的世界格格不入,不由地心疼万分,他握着女儿的手,由衷地说了一句。
“为父亲效忠,小女万死不辞啊。”在父亲的羽翼下,她从不知这世道艰辛,而父亲,也是她唯一的支柱,这句万死不辞,真真切切。
待孙逢耀午休的时候,凤仪从里头出来,脚步有些虚浮,脑袋却是很沉重。
“大小姐,你脸色不太好,有些蜡黄,是哪里不舒服吗?”闻香眼瞅着凤仪状态奇差,赶忙扶她躺在沙发上歇息着。
“嘘,小声点。”凤仪立刻制止了闻香继续说下去。
“是,小姐,闻香明白您的意思,”闻香素来聪明,自是明白凤仪的意思,“可是您这偷偷吃药瞒着生病的事,万一病严重了,岂不是更麻烦?”闻香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被孙老爷听见。
“那也没辙啊,如果爸他们知道我生病了,怎么会让我一起来。”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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