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22
(二)
朝议第二回合,现在开始——
云南道监察御史羊可立冲出班来,称:“臣有本奏!”
羊可立大声道:“臣请重审隆庆二年辽府一案,此案张居正与废王朱宪炜本有仇怨,张居正又据王府以为府第,坊间传说张居正贪图王府华丽,故陷宪炜于绝狱,臣多方搜集证据,亦觉此案疑点甚多,特请陛下传有司重勘!”
李植不失时机上前,从袖上兜出一叠诉状,奏道:“臣另有废辽王次妃王氏讼冤状,指张居正公报私仇、窃据辽王府地。请圣躬一并决断。”
内阁辅臣申时行、许国、于慎行面面相觑,观其呼承转和,很明显,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废辽王一案,乃七年前的旧事,死灰复燃,有妖气呀!但是身为阁臣这几人都是稳重型的,看朱翔钧那股热切劲,怕是阻挡不住此案重审。
但是这朝堂之上有个治河的高级工程师憋不住了,他就是刑部尚书潘季驯,这位老兄主理河槽,是为非常强悍的水利专家。他看到了一斗黄河水,沙土居其六、河流积滞的惨状,筑高堤束淮河入清口,使二水并流通浚河口,书写了治黄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无奈老潘不善察颜观色,逆流而上道:“张居正与朱宪炜有旧怨不假,然此案先帝早有定论,先有御史陈省上疏弹劾,又有巡按御史郜光先再劾十三罪,先帝亦派刑部侍郎洪朝选彻查属实,原是其淫酗暴虐、僭拟不法获罪,与居正自是无涉。今天翻案重案,怕是于法理有悖!”
陕西道御史杨四知出班反驳道:“潘大人此语差矣,彼时张居正一手遮天,蒙蔽圣聪、滥施淫威、阻塞言路,今日其贪没始现端倪,自当拨乱反正,还宪炜以公道。”
“如何一手遮天,杨四知莫要言过其实!”
“如何不是——”杨四知很激动,大声应道,“张居正贿冯保、驱高拱,擅威作福,非楚人亲戚故友不进朝阁,目无天子朝廷,怎不是一手遮天?”
这句话可是把本届内阁的阁臣全给骂进去了,几时阁部大臣活得这么窝囊呀!申时行怒而向前斥问:“如何非楚人不进朝阁,本朝阁臣何人是为楚人?”
以首辅论,张居正千古后,先是山西人张四维作庄,后又由申时行作庄,今年三月份四维同志已经滚蛋了,现在时行同志是内阁的方向标。而本届内阁有阁老申时行(江苏长洲人)、许国(安徽歙县人)、余有丁(浙江鄞县人)、王锡爵(江苏太仓人)、王家屏(山西山阴县人),都跟楚人毛关系没有,所以申时行有此问。
这申行之与许国都是张居正推荐的,连于慎行也是张居正看重的,言官们看到有朱翊钧挺着,政治气候大好,如沾了牛粪的苍蝇激动得上窜下跳,逮着机会就呛内阁。不过这杨四知也太过份了,这不是人身攻击吗?
听得首辅发怒,杨四知自知失言,脸色变成了猪肝红,格老子的,不妙呀,太得意忘形,踩火线了。
还好朱翊钧不想让自己的枪折了,做和事佬糊弄道:“杨四知出言无状,速向申阁老致歉,否则联定不饶你!”
杨四知赶紧向申时行陪了不是,朝议的一个小高潮似乎就要这样过去了。
在杨四知陪礼道歉这当儿,朱翊钧继续把玩着废辽王次妃王氏的状纸,突然他的眼睛放出光来,那状纸上写着:“庶人金宝万计,尽入居正府矣。”也就是说原辽王府的银子宝贝,全成了张居正府上之物,那得有多少钱哪!
小朱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转头装很小白地问李植:“李卿家,张居正窃据辽王府万计金宝,并辽王府地,岂非张府有百万银子之积。”
李植心知肚明,蛊惑道:“陛下,御史刘台、编修李维桢、废辽王妃王氏偕言张府豪富,富甲全楚。微臣计之,张居正规利田宅,夺辽王府地,起大第于江陵,掠尽乡郡脂膏,制拟官禁,又收授边军供奉,任十载首辅,积年累月,当有百万之数。”
朱翔钧神情大为振奋,回想起年前查抄大太监冯保家产时,所得金银一百余万及无数珠宝,他不由匝了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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