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和亲生母亲之间的交锋,就这么轻而易举化解了。母子的关系,不会比之前更亲密,也没有比之前更疏离。
从未亲密过,自然谈不上疏离。
也许这个世界,对于聂印这种天生心冷如铁的少年来说,除了几个在他生命成长中,曾扮演过极其重要角色的人,就只剩邱寒渡最最亲密了。
而邱寒渡又是最不一样的情感存在。
他们一样戒备心理严重,一样防范着别人,却又在危机时刻,总是莫名以对方的安危为重。一样的天性凉薄,一样的冷漠傲慢,却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互相依偎,互相取暖。
这阵子“真龙天子”的传言闹得凶猛,聂印走到哪里都有奇怪的眼光打量他,审视他,甚至背地里嘲笑他。他丝毫不在意,仍旧傲慢张狂,在太子府邸自由出入,完全不避嫌。
虽然不避嫌,他却叮嘱太子涅康以后要更加注意饮食,尤其不能随便用香料。
太子笑道:“要说你想取我之位当太子,我第一个就不信。”
聂印正色道:“太子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也许我之所以治好你,恰恰是想利用你为自己造势;又或是洗清嫌疑,好暗地里进行更凶险的勾当。”
涅康看了看他,哈哈大笑,一张俊脸日渐红润健康:“印王不是那样的人。本太子虽然无帝王的杀伐果断,但我若要好好看一个人,还是能读懂对方的心。”
聂印仍旧摇头,话说得凉薄又冷冽:“很多东西,不能只看表面。虛情假义的东西太多,尤其是人,和人心。”
少年说着冷酷的话,眼睛却是明亮又干净的。
涅康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更加推心置腹:“其实不瞒你说,我并不想当太子。只是身不由己,我不坐这个位置,就必须得死。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活着多没乐趣?”
聂印目光穿透对方智慧深邃的眼睛,相视良久,淡然勾唇,似笑非笑:“太子才情横溢,的确不适宜这个位置。”他看不出对方任何一点伪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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