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印心道果如惹祸精所说,他是个天性凉薄之人。他真的就对这个怀胎十月生下他的女人,生不出半点亲近之感。
收敛着情绪,将桌上的热茶,端至秀妃手中,不咸不淡道:“母妃多虑了,儿臣只不过近来事务繁忙,太子的毒尚未完解……”找着借口,压下心头的烦燥。
秀妃用手绢拭着泪,破渧为笑道:“印儿,母妃不是怪你。母妃只是伤感,当年无奈将你送走,这些年,为娘日思夜想……”又要哭出声了。
聂印开门见山的一席话,却成功阻止了她的眼泪:“敢问母妃,到底是何时发现儿臣的形踪?是另派了人在儿臣身边,还是娘亲与母妃一直有所联系?”
一个又一个问题,像惊雷炸得噼啪作响。
秀妃惊了半响,抬眼瞧着这个高大伟岸的儿子,一双美目满满都是惊慌:“印儿,你,你在说什么?”握着茶杯的手因太过用力,指间渐渐泛白。
聂印平淡无波,面无情绪,一字一字道:“儿臣不知母妃的心如此高远,倒是儿臣太没出息了。”
秀妃几乎是跌坐在椅上,胸口起伏,一张精致的脸庞变得惨白惨白:“印儿,这宫里的事儿,你不知道有多凶险。要不是母妃早已不能再有孩子,早就被景后迫害至死……”
“难道母妃还要告诉儿臣,一切都是巧合?那么巧,就看见儿臣手上的胎记?那么巧,儿臣就来给太子治毒了?”聂印顿了一下,眸色翻腾着复杂的波光:“还是母妃想要告诉儿臣,太子的毒,只是想让孩儿现身的一种手段?又或者,太子的毒,根本就是母妃的杰作?”
咄咄逼人,嗓音里压抑着苦痛。他终于明白自己天生邪恶的因子,到底从哪里来了。
秀妃的脸色更加惨白:“印儿,在你心中,母妃就真是这么不堪的人?”泪就那么蜂拥而出,伤心伤肝。
聂印咬了咬牙,略一沉声:“儿臣没有想过母妃是怎样的人,所有才要母妃亲口告诉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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