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摊到桌上,指用几种颜色标注的西方各国势力范围,异常沉重地说道:“知我心者为我忧,不知我心者为我何求。下官虽不敢以大明苏武自诩,但也是有着一腔报国之心,只是看到的事和走得路不同而已呀!”
“你看到什么?”
“看到了什么叫夜郎自大,看到了什么叫不思进取,甚至看到了亡国灭种不久矣!”
“放肆!”
东印度公司六艘铁甲战舰游弋在福建沿海,在辽东局势每况愈下的关键时刻,就算借商周祚几个胆也不敢轻易挑起战端,穆秀才显然不会被他给吓住,竟然紧盯着他的双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大人不信,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见他微微的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商周祚急了,声色俱厉地喝道:“站住!你给本官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大人还是尽早备战吧!”
穆秀才回过头来,指着地图上的澎湖列岛,冷冷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尼德兰人很快就会卷土重来,而且兵力是东南大警时的几倍。不当这个从五品市舶司提举,草民一样会用自己的方式报效朝廷,还望商大人到时候别拖我们的后腿。”
沈老将军眼看就要被调往辽东,连俞咨皋和王梦熊手下的兵都要带去,红毛番真要是这个时候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怕什么来什么,商周祚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把抓住穆秀才的胳膊,急切地问道:“穆大人,消息可靠吗?”
加征走私海商船税和货税的事他显然不会再提了,目的已经达到,明秀才可不想因小失大,立马重重的点了下头,异常严肃地说道:“据我所知,从本土增援东方的尼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两个月前就已安全抵达了马六甲海峡;除此之外,他们还获得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支持,也就是说我们将要同时面对两个西方国家的挑战。另外,澳门和鸡笼都将是他们的攻击目标。在董大人的援军没抵达之前,澎湖只能靠大人自己。”
两个月前就到了巴达维亚,这不是意味着战斗很快就会打响吗?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商周祚是心急如焚,禁不住地埋怨道:“穆大人,你口口声声要报效朝廷,可这么紧急的军情,你为什么到现在才禀报?是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圣旨不开口啊?”
“大人想哪儿去了?”
穆秀才摇了摇头,倍感无奈地说道:“事实上下官也是刚收到的消息,就算皇上不给这个乌纱帽,下官也同样会向大人据实禀报。”
想到沈老将军那火爆脾气,商周祚自言自语地说:“谅你也不敢瞒着。”
英尼联军的第一目标肯定是澳门,穆秀才可不会在此久留,便接着说道:“在援军没有抵达之前,杰尔司令官那边我们是别指望了。鉴于官军火器无法与之匹敌,下官打算赶往澳门向佛郎机人采购一些,如果动作够快的话,或许还能来得及。”
守住就是胜利,至于歼灭来犯之敌,凭水师那是想都别想的。而要守住就要有同样犀利的火器,尤其是能给铁甲战舰造成杀伤的火炮。
商周祚可不想刚上任就成为千古罪人,再次权衡了一番后,毫不犹豫地答应道:“那还愣着干什么?早去早回,对了……一应花销从那二十万两里支取,户部那边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是,大人!”
穆秀才前脚刚走,巡抚衙门后脚就忙碌了起来。刚立下赫赫战功,正忙着花天酒地的福建总兵俞咨皋、守备王梦熊,以及收拾行装准备去辽东上任的沈老将军,相继被商周祚请了过来,紧急研究对策。
与此同时,海峡对岸的东印度公司首航舰队也取消了休假。
刚经历过一次实战的华人海岸警备队员们,在伯爵的命令下再次登船,试图赶在英尼两国东印度公司联军舰队发起攻击前增援澳门。至于台湾……只能听天由命了,反正岛是死的,尼德兰人想搬也搬不走,就算被他们暂时占领了也能收回来。
相比之下,处在最前线的澳门则显得风平浪静。
由于正是澳门葡人要从内地收购生丝、瓷器、砂糖、麝香等大明物产,准备装船,到六月份运往日本长崎和马尼拉的时候。所以也是广东商人走私到澳门的季节,更是关闸士兵趁机勒索收受贿赂的好时光。
做生意的做生意,以打击走私的名义大势勒索、中饱私囊的中饱私囊,祈祷的祈祷……除了早收到消息的奥普多尔总督,以及金尼阁、汤若望和邓玉函等为数不多的耶稣会传教士外,谁也想不到由十六艘战舰和武装商船组成的英尼联合舰队,正扬着铺天遮日的风帆,浩浩荡荡地往澳门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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