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个安息日,在不同的地方举办聚会。大约一年后,最终决定去尼德兰。”
这种对宗教信念的执着,对自由的追求,的确令人敬佩!要知道他们中的绝大数人,并不像萨累移民那样不是奴隶就是无地农民,不但有自己的土地、庄园或生意,甚至还有人担任官方职务。
没有他们就没有美国,没有美国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民选政府。面对着眼前这些现代民主的缔造者,想不肃然起敬都不行。
董南沉思了片刻,一边示意加西亚给他们上烤肉,一边继续问道:“后来呢?”
“没有官方的许可,私自出国是非法行为,所以试图出逃具有直接危险。而且审判过程很短,量刑惩罚非常重,一旦因此而被认定为叛国者,将直接被拖至刑场吊到半死,然后被活活的大卸八块。”
对前途甚是担忧的史密斯,哪吃得下加西亚端来的烤肉,战战栗栗地说道:“任何主张推翻教会统治的人,也会受到同样的严惩。更何况国王陛下素以怕别人施巫法而著称,所以那些被判定为异教徒的人都受尽摧残。
但出逃已经势在必行,我们不得不冒这样的风险。我们小心谨慎地单独告诉其他弥撒团成员,告诉大家必须抛弃自己的家园,为了不引起马修斯的察觉,除了能随身携带的东西全得抛弃……”
这个真实故事的中心是三、四个主要人物,带领一群很坚定、很固执、很虔诚的普通老百姓,作出了一个刻骨铭心、令人震惊的决定--------抛弃所有的一切、冒着生命危险背井离乡,哪怕在遥远的未来,重返家园的可能性不复存在。
然而,逃亡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
当他们几经辗转,在一个被黑暗吞噬的夜晚抵达菲斯特福特时,刚把行李提到甲板上,就被他们所雇用的船长给出卖了!
那位可恶的船长实现跟检查官和其他官员合谋,将他们捉拿起来,扔在露天的甲板上。所有人携带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在他们的口袋里搜钱,甚至对妇女的搜身也超出了适度的标准。然后将他们带回城游街示众,城中百姓蜂拥而出,观者如云。
好在波士顿是一个接近清教主义根据地的地方,尽管他们的钱财、书籍和其他物品被洗劫一空并被送至衙门,但任然有一个很重要的优势。
官吏们对他们还算客气,尽可能为他们提供帮助。但没有教会的命令,他们还是不敢放人。一个月之后,在几位同情他们的贵族帮助下,大多数人被释放了,然后被遣送回家。但7个主要角色仍被继续拘押。其中就包括眼前的布鲁斯特、克利弗顿、鲁滨逊和布拉德福德。
那些被释放的信徒,则要面临另一个难题,那便是被洗劫一空后任何过冬?
他们被遣送回去后找亲朋好友,在周围的庄园里找不管什么样的活儿养家糊口。他们奇迹般地度过了严冬,并发誓一定要东山再起,决不在没有宗教信仰的地方久留。
回忆起那段往事,布鲁斯特真有些不堪回首,但为了活了下,他不得不满足眼前这位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大人物的好奇心。
“那场灾祸过后的第10个星期,我们也相继被释放了,并试图再次出逃。这次的地点选择在波士顿以北四十英里处的基灵霍姆-克拉克,并且是由尼德兰船来接。但送我们去接头地点的巴克船,在退潮时的泥滩上搁了浅。
当刚接上第一批人,正准备接更多人的时候,船长先生突然看到一大队人马正向海滩扑来。他们带着钩刀、长枪和其他武器。船长先生不得不当机立断的乘着顺风,拔锚升帆。”
可以想象,已经上船的那些可怜人,是多么担忧那些没来得及登船而被捉住的妻儿?而他们对此却无能为力。
同时,他们自己的处境也不妙。所有的财物都留在搁浅在泥滩上的巴克船里,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之外什么都没有。他们热泪盈眶,如果能让他们重新登岸,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但一切都是徒劳的,这样的局面无法善终,所以他们只能与家人含恨分手。
“究竟是谁又一次出卖了我们,至今无人知晓。至于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但重要的是,我们至少还有一部分人安全抵达了尼德兰。”
真是一帮历尽坎坷的天路客啊!
董南暗叹了一口气,疑惑不解地问道:“那你们为什么又要去新大陆呢?要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能不能生存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这件事必须得从头说起,威廉-布拉德福德略作沉思了片刻,摇头苦笑道:“阁下,您或许很难理解我们这些从斯克罗比来的乡民,一下子接触到许多新景象和新事物的感受。由武装士兵把守的有城墙的像城堡一样的城镇,不同的服饰、习俗和举止,还有奇怪的、听上去很粗鲁的语言,总而言之,一切都是新的。
不过全新的世界,并不像表面上可能表现出来的那样令人容易亲近。每个人都各行其事,有各种各样的教派,甚至连骗子都去贩卖他们的把戏,并不是我们之前想象的那个纯洁无瑕的净土。”
因为宽容的风气最容易产生冲突,对于这些在宗教信仰上绝对顽固的,坚信一丁点小事都有天堂和地狱差别的人而言,宽容本身就会制造冲突。这一点,董南深有感触,因为萨累也推行着同样的宗教宽容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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