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码头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由四艘双桅船和两艘单桅船组成的贸易船队,在梅尔斯、约瑟夫、那捷尔和托马斯等人的率领下,越过海岸警备队刚放下的铁索缓缓驶出了港湾。
两百多人的船队,几乎耗尽了萨累所能提供的全部补给。如果两个月里采购不到牲畜腌制,采购不到足够的粮食,制造不出足够的橡木桶,那整支舰队都会因为缺少补给而动弹不得。
该抢的都抢完了,能利用的也都利用上了,在海上商路没能打开之前,董南是无能为力。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杀了那么多人,甚至还把九百多柏柏尔人变成了奴隶,想在短时间内恢复与摩洛哥人的陆上贸易显然不太现实。
好在事有轻重缓急,在三艘三桅船没有维修改装完之前,大部队还没有“出海作业”的打算。
船队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只有用望远镜才能在一片模糊中依稀看到它们的轮廓。鼓声停了,号声也停了,前来送行的海盗们这才散去,在各自头目的组织下该什么就干什么。
“嘭……”
一阵沉闷的炮声传来,让身体日渐康复,正在总督府城墙上转悠的特罗姆普船长大吃一惊,连忙举起望远镜朝南岸望去,只见刚拉上炮台的一门24磅重炮,在一个白人和几个黑人的操纵下,往空荡荡的入海口开火。
他是尼德兰早期军舰上一个军官的儿子,母亲为水兵洗衣服以补贴家用,九岁时就随父亲出海,甚至参加过尼德兰海军和西班牙海军在直布罗陀海面的一次大战。三年后,他随同一艘商船来非洲,在地中海受到了英国海盗的袭击,父亲就在那一次袭击中身亡。
当时年仅十二岁的他,就站出来激励尼德兰船员,向他们呼唤:“你们就不为我父亲报仇吗?”但在强悍的敌人面前,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不但全军覆没,连自己都被抓到海盗船上当了两年勤务兵。
获得自由后,他辗转回到了尼德兰,在鹿特丹一家船厂做工以养活母亲和三个妹妹。但那点薪水对于一家四口而言太微不足道,他不得不再一次出海航行。然而,噩运好像总是纠缠着他,三年后在地中海又一次被巴巴里海盗俘虏。
在摩尔人手里当奴隶,一直干到二十四岁,由于在枪炮和航海方面的技能,总算获得了突尼斯总督的赏识,让他又一次重获自由。算上现在这一次,他一生中居然被海盗俘虏过三次!
可怕的经历让他对海盗恨之入骨,也让他具有着超乎常人的忍耐力。身体稍有恢复,便强撑着走出房间,观察起周围的地形来,试图再一次逃出生天。
“别紧张,那是海岸警备队在训练。”
另一个在此养病的尼德兰水手走了过来,一边搀扶着他往城墙下走去,一边摇头苦笑道:“早上刚接到通知,说从明天开始这边的炮台也要训练,让我们不要惊慌。”
十八门火炮和三百支燧发枪都是要送往殖民地的东印度公司财产,现在不但落入敌手,甚至将来还会对东印度公司船队构成威胁。作为押运这一批军火的船长,特罗姆普意识到自己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从争分夺秒的施工情况上来看,他们似乎准备将萨累和里巴特两处制高点,改造为从上到下布满炮台和枪眼的坚固堡垒。现在更是大张旗鼓的进行训练,试图在礁石林立、浅滩密布的狭窄航道中校正弹着点。
太可怕了,这绝不是一般的海盗!
温特的话让特罗姆普船长倍感震惊,想了想之后,立马抬起头来,急切地说道:“走……温特,送我去见神甫。”
丹尼尔神甫是萨累最受尊敬的人,享受着连船长联席会议主席和总督大人都没有的超高待遇。总督办公室成了他的专用房间,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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