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皮囊了,我见她笑意渐无,只觉心里发慌,忙道,公主,我的样子与谁很像么。
她却是眼神在我面上愈发痴了,轻轻启唇道,太子哥哥,你终是來看我了。
我心里如雷滚过一般轰隆作响,蓦然记起刚落至凡间之时,是有道天雷裹挟着一片龙鳞划过天际削进了我的躯干之内,那时只觉得树心暖烘一片,却未曾想,或许那股子暖意正是天界太子受天劫之时的精元散失。
我只想着要如何作解释,她却朝我怀里缓缓倚过來,太子哥哥,我想你得紧,你可曾想我分毫。
我只觉脸都要腾腾烧灼起來,瞬时又有些心内生寒,她与我太过亲昵,也不过,是因了我的模样像极那人。
瞧她如此光景,只怕还要再倚上半晌,我不由分说道,公主,多谢你这些年的照拂之恩,只是我本元还在南海观音大士那处,我若再想修行,还是要回去的。
她怔怔抬眼看我,眼神迷离处又多了几分清醒,她摇了摇头,你不是他。
我笑,是了,我不是他。
我本是一株受观音大士点化后误落凡尘再被南华上仙带來此处的区区柳精,又怎能与天家贵胄相比。
她却说,路途尚远,你又刚修成人形,便由我去禀了师父送你去可好。
最后一句话稍稍有些长,我回味半晌也未琢磨出到底是她送我去呢?还是她师父南华上仙送我去。
她却是不由分说执了我手道,你想要个什么名字,我來替你取一个。
她满面的笑意让我有些头晕目眩,直至她下一句话说的极是轻巧,让我几乎就以为,她是真心要给我起一个好听的名字的。
“依我看,你不若便叫……”她顿了一顿,面上的梨涡要生出花來:“便叫思御罢!”
我尚未识字,只知这二字从她唇间吐出悠悠绕绕极是悦耳,也不及细想,当下便欣喜着应了。
从此,我便是思御。
可终究她将我留下了。
她趁我不备时用捆仙索将我困在了那方小院里,独自去了观音那处。
过了三日,她风尘仆仆地回來,笑得虽疲累却无端地欢欣不已,她从袖中拿出与我失散太久的那粒笼罩着金色荧光的本元内丹时,抿嘴自得一笑:“你不必回去了!”
自然,我在哪处修行都是一样。
在我与她共度了三百个年头之后,却是迎來了天界太子的大婚之日。
我本以为她会露出些许伤情,她却求了南华上仙,临走时冲我笑着将袖一拂,我便不自觉中了她的术法,化了比原身还要小上许多的一梢柳芽,同她共赴了天宫。
我藏在她袖间不能发声,只想起她前夜练了一宿的术法,时不时会有火焰烧灼物体的嘶嘶声。
南华上仙多传授弟子金木之术,火术因难以掌握,是从不许弟子学习的,洛洛平常也不与那些师兄们太过亲近,那些火光又是从何处來的。
我生來便俱火,她那使得纯熟的火术,让我着实忧惧非常。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让我现成人形时,周围已是雕楼画栋。
她低声道,思御,你可知我心中愁苦。
我自然是知道的。
她见我点头,思虑了一番,似鼓起极大勇气道,你可是中意我许久了。
我愣了愣,脸刹时便如整座天宫遍布的红绸布那般烧了个通透。
她笑道,若是你允我一事,等此间事了,我便回去让我父神将你我二人指婚,可好。
我做梦也未曾想过,会有如此梦寐不得之事降临至我身,她殷殷切切地看着我,那双墨眸似点春之水欲语还休,我竟像中了魔障,晕乎乎便点了头。
她喜道,今日是太子与东华神女的婚期,我思量着,总要送上些许薄礼以表诚意。
我不明所以,她又递了我一方锦盒,道,且将这东西拿好,我现下便带你去见东华神女,你见了她,不必说话,只将这盒子打开呈到她面前便好。
她又交待道,你可记住了。
我点头,是了,都记下了。
她又将我收于袖间,腾云半晌落了地,再开口时,她似乎多了几许稳操胜券的得意冲前方道,我是神女的旧识,临她大婚,欲再说些私密话。
那一干仙婢分明有人认出她,道,见过洛公主,只是……
话音戛然而止,我听得她轻笑了一声,人形又被她从袖间放了出來。
我倏忽觉得自己有些傻气,这样像极了凡间那些玩戏耍的,待看向眼前,地上横七竖八地皆是躺着的仙婢,她挑眉一笑,顺势便将我拉向了那一座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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