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陆景候为何会忘却旧忆。
他道,我作为长平郡主的死讯一传出去,他便在宗人府里大闹得不得安生,宫里身手好的侍卫都不能近身,女帝便拿了他陆家私底下闻名的散魂香,派人点了投到锁了他的房里,几日之后,他终是安静下來,却是不认人了。
他还道,女帝将计就计挑了个眉目稍微出众的宫婢每日过去为他洗衣送饭,道是等到哪日,这宫婢能让他死心塌地地爱上,就放了陆景候,并在别地赐他一座田宅,指婚他二人。
淮宁臣看着我沉默不语的面目,笑叹道:“也是巧,那宫婢笑起來,是有几分像你的,特别是她垂下眉眼的时候,若是隔远了隐隐约约來看,眼里不好的,也会错认了去!”
也好,他过了太多颠沛流离的生活,本就该是享清福的大户人家的显贵公子,若是有如花美眷在侧,生活无忧,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放手。
我本不想与淮宁臣说话,可他一直候在我身边,巴巴看着我道:“苏苏,你随便哼一声也好,对了,这春日将近,北方东洲和云州一带有潮讯,陛下派我去视察,或许这些日子便不能常进宫來看你了!”
我闭了眼听着,他默了半晌又叹道:“你若是无聊,我去求陛下,让你姐姐进宫來看你,可好!”
“阿留最近在做些什么?”
他顿了顿,似乎欣喜于我肯开口,连忙接话道:“阿留很得陛下的喜爱,已经搬进东宫了,平常我也是见不到,陛下似乎有意培植他,是他的福气了!”
好,都好。
我终于缓缓笑了笑,望着殿外明亮的一片,轻声道:“虽是活在同一个宫中的天空下,却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人了呢?”
前有陆景候会忘记我,后也会有阿留來忘了我,淮宁臣为我挡了一些阳光,抚了我被晒得发烫的面颊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阿留是好孩子,那时他在陛下书房外面的那片雪地里跪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日头,我心疼着,便沒忍心告诉你!”
“你还会心疼!”我翘起嘴角嗤地笑:“都是你弄出來的篓子罢了,你可有听过一个故事!”
他默了默,心知我会嘲讽他,却还是问道:“什么故事!”
“便是一个农人为了一片长势不好的庄稼地,将他其他快要结穗的稻田焚烧作了肥料來肥地,事后他后悔,可还是变本加厉……”
“我沒有!”淮宁臣低着声音,却很是坚定地与我道:“我何曾有过变本加厉來让你们受苦,你把我想得这样坏,不过是、”他顿住抬起眼來,如利刃戳刺猎物一般紧盯住我的双眸:“不过是为了自己找借口罢了!”
“找借口,淮宁臣,我用得着为自己找借口!”我几乎是要笑不可遏,嗤嗤道:“你作的孽,还要推到我身上來,说是我不愿信你,在为自己找借口,当真是笑话,我……”
我话未说完,却是被迫停下剧烈地咳嗽起來,淮宁臣满面的薄怒都变作了慌乱,他倾身要來扶我,我狠力咬牙一把拂开了他的手,弯下腰咳得星星点点的血溅了出來。
“苏苏,你、你等我,我出去找李先生……”他几步并作一步跨出殿外,高声唤了几声,立时又返身回來,对我安抚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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