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半会,见那两人眉目中隐隐透出些不耐烦的神色,忙眯眼笑了一笑道:“怕是大哥认错了,怕不是写的告别的话罢……”
话音未落,那人蓦地开口喝了我道:“哎,你这人怎的这样烦,这纸上写的话你让我念我便念了,难不成还诓瞒了你去!”
我的笑止不住,只是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总要出些声才好掩饰自己一番,那人见我的神色越來越古怪,呔了一声便拔剑要撵我走,我怔怔在原地一直笑着,也不知道去躲,却是他身边那人突地惊叫道:“走水了!”
宫里或是宫外体面些的大宅院里头,为了忌讳一些东西,总是要将话变一变,这走水,便是起火了。
我这才发现,他们被风雪吹得寒冻侵袭的铁青的面上,被一片遥远的雄雄火光,映照得微红异样。
这里因地势偏僻,环境幽静,是以方圆几百里只有宗人府一处,和供宗室人物养病的洪福殿,那洪福殿,正是女帝将夏力送到那处疗养身体的地方。
我额心的青筋都似浮起來,突突地透着我冰冷的肌肤往外狂跳着,我缓缓地僵着身子转过头去,在我來时的地方,约莫隔了翠璃口中所说的半里路的距离,似龙一般腾起了万丈火光,香油混合着辉煌宫殿壁柱和无数木材燃烧的嗞嗞作响的声音,与屋宇横梁轰然倒塌的巨大响声,让人双耳不住轰鸣。
那一团冲天的火势,即便是离我不算近,却仍是使我双目都被这炽热的温度灼得通红滚烫起來,我扔开食盒不顾一切地拔腿往回跑去,耳边似能听见砖砾瓦片坠落的纷然落地的淅沥声,像极了从前翠璃总在闲來无事的时候,在陆府我住的院子空地上丢沙包的声音。
雪在无形中止住了,我双腿都要麻木地停在先前离开时回望翠璃的那个墙角边上,一大波的宫人陆陆续续地运着水车从我面前川流而过,我怔怔地看着,似乎有谁在呼喝,有谁在惊叫,却沒有在啼哭,似乎这宫殿里面本就沒有人,一切都不过是我大病那时的一场黄粱大梦,不过是我记得清晰,根本就是从未发生过。
喧闹声还是在耳边一阵一阵地扩散着,我顺着墙根倚着滑下來,看着这一场奇异纷呈的幻梦一般的火,怪不得……
怪不得翠璃会那般地对我依依不舍,她原是,原是要走了。
可她为何要烧这一把大火,夏力与她素來是沒有仇的,这番做法,只会让我再次陷于被女帝更加仇视的境地之中。
我心里哀哀凉凉,或许,并不是仇视了,这一次,这一次……
我手脚一片发凉,翠璃定是受人指使,否则不会扔下我放火再走的,女帝若是将我杀了,谁会是最得意的人。
周围又是一大群的人蜂拥而來,远远地有肩舆急急落在地上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叫着我苏二的名字,我茫然张望过去,是王喜摆着手里的拂尘嘴里未停地在唤我。
我突地想逃走,我怕女帝见到我后,会不由分说将我定罪,再将怒气迁到还在宗人府里的陆景候,姐姐才将我从司春坊那些地方救我出來,我若是又被落了罪,她定是要伤心的。
我扶着墙快快地站了起來,脑子一直在嗡嗡作响,却也顾不得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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