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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旧忆如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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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叫了声二哥。

    我见到他神色大变,紧接着扬起他手中的长剑便要向我劈來,我头重脚轻只觉脑中有千斤重物在沉沉地压着,闭目便瘫倒下去。

    再醒來我以为自己已是死了,却是瞥见周围仍是那间囚房,背上有先前的鞭伤未愈,依旧是火灼一般的刺疼,眼前的门缓缓被推开,我却是沒了力气再往那边去看上一眼了。

    果然还是他,只是虽是面目相同,却不是那个要娶我的二哥,我的二哥眉眼含笑,应是消失在了那片杏林之中,必定再不会回來了。

    他似乎是一身怒气地疾步走了进來,狠狠拉起我抵在了囚房的冰冷墙壁之上,与我斥道:“你从一开始便骗了我,你与你父亲,都应该被我一刀手刃!”

    我昏沉沉想不通他为何说出这番话,只低低笑了笑,他似乎更愤然了一些,竟是一把拉过我手腕强行将那个钏子与我褪下來。

    他手劲本就不小,这样一來我左手都快要脱臼断裂开去,他却是将我掼在地上,沉默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紧紧握住那个银丝钏子隐忍不发地扬长而去。

    “二哥……”我低声唤了他,他的背影在远处顿住,我似乎见他的双手轻轻颤了起來,忍住喉咙的干涩对他轻声道:“那时我要给二哥的镯子,我等他……來娶我的……你还、还给我……”

    话音未落,囚房的门霍地被他摔上,自那次起,我隔了恍若许多世才见到他。

    他将我送到上京,在那之后,我便有了崭新的生活,与日日被关在囚房之时不同,也与一直呆在木雪岛上不同,却是我再欲慢慢去想时,梦觉手腕被谁牵住了再也走不脱,一时间我看不见前面的景致,也再不能迈开一步去。

    “苏苏!”我听见有人在唤我,却不知声音是从何方传來,那一声接一声又换成了我的乳名,那个人俯至我耳边低低地唤:“阿雪……我是二哥……”

    二哥么。

    回忆的涟漪逐渐被扩大至不可接近的远方,我听见潮水拍打到礁石上清晰的声响,恍惚又似见,那个眉眼弯成一勾弦月的少年着了一身锦袍对我盈盈地笑:“妹妹,唤我一声二哥便是……”

    我的心莫名地剧烈疼起來,缩起來的不止是那一团小小的心房,还有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并及我所有的经脉,那样的痛感甚至远远超于我从前受过的所有的疼,陆景候时而笑时而冷的模样在我脑中缓缓模糊又清晰,我只觉得怕,手足都要僵掉的怕。

    “阿雪,你莫要乱动扯裂了伤,不必怕,二哥就在这里……阿雪……”他似乎在哭,又或是哭完了一遭,话里的鼻音浓重得我快要分不清了,他又道:“就算我与你同父又或同母,我也再不会对你存有异心了,阿雪,只求你快些醒來……”

    我也想快些醒來啊!二哥,我与你的话还未说完,我还未來得及问你那句,你为何沒有赴约在五年后娶我,反倒是先了两年,将我族人杀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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