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
他对淮宁臣这名字一时有些不熟悉,我见他轻轻地落了脚,缓缓回身问了我道:“我不管他是谁,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何要与他传信让他带朝廷的兵马过來!”
“我先前只是怨你日日不來见我,我便赌气要回上京!”我不住地将泪在他肩上的衣料里蹭干,哭个不歇道:“却不曾想差点害了你,你听我的,不要举事,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好,你若是要娶我,多的是法子的!”
“可女帝之前说了,是要将你许配给夏力的!”他声音霍地扬高起來:“否则,我为何不愿让你独自去回上京,那夏力盯着你不放,暗地里在女帝面前求过多次,只怕你这次一回去,女帝便会立时下这道赐婚的旨意!”
我被他的话吼得愣怔在当场,良久摇头道:“不会的,我现在还是女官,是不可任意婚配的,再说、再说夏力他早对我无意了,你莫要听女帝刻意的激将,她不过是、她不过是只等你举事好将你们谋乱之人一网打尽再彻底击垮你们陆氏,好让国库充盈罢了!”
我的话说得极快,就连我自己都要信了的时候,陆景候将我抱上了马,我未回过神來,他已是策马扬鞭,瞬时晚风裹挟着尘土与杀意,尽数对着面上扑來。
他附耳对我低低道:“我今日便告诉你一个道理,什么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马鞭养在空中搅动着不安的情绪抽刷有声,我被他用牵着马缰的左臂牢牢抱紧在怀里,本是该害怕的时候却突然冷静下來。
陆景候一向都是心思缜密,沒有准备便不行动,现下如此执着于要起事,除了苦衷之外,还定有其他先机。
他驾着马一路往城门处驶去,我在马上远远地便望见城头有个被五花大绑身着官服之人被押着不得动弹,我心惊了脱口问道:“你将溯州的知府给绑了!”
我只知这溯州是他陆氏为尊,即便是朝廷任派的官员也要对他陆景候敬重三分,却未曾想他竟如此肆无忌惮,他冷冷一笑:“知府已被我斩于城门之下,就在我去接你之前的半炷香时辰之内,你现在看到的,是我派人请來的江南知府!”
江南有三州,溯州、阳州与行州。
其中溯州最大,此三州的知府为副级官吏,而江南知府为正级官吏,统管这溯、阳、行三州。
我冷汗涔涔而下:“你到底是有了几分的把握才敢如此决断!”
他笑了笑:“我手里有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
我抬眼去看他:“是谁!”
他抬了右手去指道:“先帝的皇位虽是传给了他妻子女帝,可他还有一个被女帝迫害逃到南疆的弟弟,比起血统的高贵,这位亲王较之平民出身的女帝,在世人眼里更有资格登上九龙宝座!”
我顺着他负手往城门处昂首去看的目光,正见有一位少年迎着夕阳站着,身披的战袍迎风摆荡,耀然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