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移开了眼。
我这辈子正经打过交道的男子也就两个,一个是越来越琢磨不透的陆景候,一个是似乎转变了许多的夏力。
可这淮宁臣,却不像陆景候的冷,也不像夏力殷勤时候的热,只是甜软,让人呼吸难安招架不过来。
“苏大人年岁几何了?”
我还担心他会因为我是女子身份便有顾忌,倒是没当回事,我义正言辞道:“虚岁已是十九了。”
他似乎有些诧异,一时没说话,我问:“淮大人您呢?”
他犹豫了许久,笑道:“苏大人别见怪,小官不过十七。”
我噎了噎,才十七,还小我小岁,却比我老练圆滑得多。
“苏大人的面相,倒不似已经十九了!”他笑了笑,话里愈发似抹了蜜:“倒像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子一般。”
我忍不住哈了一声,此前我总担心年岁大了愈发老了,恐以后没人愿意娶我,竟是今日遇见生平有人如此直言不讳地夸我年轻,我禁不住笑开了花:“淮大人说的哪里话,您谬赞了谬赞了。”
他却是认真起来:“苏大人这模样,放在上京里头也寻不出更美的女子了。”
世人诚不欺我,若是容貌被夸的确要比本事被夸更要舒心许多,我心花怒放道:“哎呀,淮大人这模样,放在朝堂之上也是再寻不出第二个比您俊俏的人了。”
他道:“苏大人寒碜我,我拿全上京的女子与您比,您却只将我放在朝堂之中!”他将扇子往面上一掩,只露出一双美目来:“莫非朝堂之下有更合您心意的男子?”
我忽然觉出他话里有几分深意,连打了哈哈道:“我一向与男子打交道少,故而不敢夸大其词,淮大人莫怪。”
小马大马正巧出来请示我郑氏的棺木是否要现下送回他郴州老家,我看了看堂内那一座黑漆漆的棺材,打了个寒噤道:“明日午时上路,夜里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好。”
淮宁臣在旁边轻轻一笑:“苏大人还有这般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