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袍并着坠玉的束带在天风里飘摆,一辗一转的,带起一阵极尽奢靡的韵致,呼应着唐宫盛世的锦绣别样,荡涤起一轮轮激动心魄的唯美瑰丽。
俊臣一路脚步踉跄,行的很慢很慢。
此时此刻他的胸膛里有一股百感交集的情愫回旋追溯,但当他耐着性子想要仔细的去体味、去追寻的时候,却又很奇怪的,只觉的这一颗心空荡荡的,什么都体味不到了!
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么?什么一直以來深滋漫长着的、心心念念着的、珍贵非常着的东西……是这样么?
他看不穿、也躲不掉、更逃不开。即便他再怎样刻意的、竭力的去压制,对于太平他也始终都忘不掉、丢不得。
这区区的“情”之一字居然也会折磨他來俊臣到这般的地步?真可笑!
但又偏偏笑不出了,只余下泫然欲泣,但当万顷的情潮逼仄、压堵在心口时,往往却连眼泪都流不下來了!
当爱情最开始的初衷已经不再,那么还会遗漏下些什么來呢?念天地幽幽,便是怆然涕下、一抹自嘲都无力维系。
这茫茫的偌大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來俊臣一个人,一任这长街宽巷依旧人影幢幢、声息若潮,但对于來俊臣來说都是莽莽的白雪、成阵的冰冷!
也不知道这沉重的步调被拖着行了多久,天风过面,迂回的势头撕碎了早春几片新发的花柳叶瓣,俊臣回神,顺着胡旋起落的淡绿色的几片柳叶看过去,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來府。
朱红色的正院大门外,一抹娇小的身影聘婷而立。那是早早便候在这里守望郎君的王虞素。
抬首凝眸、目光一碰触,虞素甫地便看到了俊臣。
俊臣似乎走到哪里都带着一阵明澈的浮光,这致使他哪怕是沒在人海里也总能一眼便被清晰的认出。而这个时候,隔过一层淡金色粼粼生波的阳光,虞素侧了侧首,似乎见他面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黯然。又因眼角眉梢这抹无名状的落寞之态,來俊臣愈发被欲盖弥彰的显出一股出尘离俗之势。
虞素心里一动,下意识的迟钝了一下,旋即忙抬足顺着玉阶一路跑下去、莲步冶冶的行至來俊臣身边:“大人……你怎么了?”她扬起噙了焦灼的芙蓉面,徐音软粘、语声常盈。这字里行间带着几分犹豫、少许忖度,虞素柔肠百结。
论起來她是他的妻子,且是“新婚”进门儿沒多久的妻子。夫妇之间的相互关切,她却还得好不费心耗力的辗转思量、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触及了他的眉头!
生疏到这个地步,又哪里有那夫妻之间该有的亲昵与灵犀?
等等……
“夫妇”么?
转念并起,王四小姐禁不得要暗自发笑在心里了!自己与他之间,怕有的只是报复与被波及的快.感与无奈而已吧!來俊臣对她好、怜她无辜、敬她出身,这是她该于悲凉中真心感激的。而至于“夫妇”这两个字,他们是否真的担得起?她又是否真的德以佩位?她早已是不止一次在问自己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