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娲在陈道藏面前从不是一个咄咄逼人蛮不讲理的女人,在这个被她喊做少爷的男人面前,她永远谦恭而谨慎,很有老式英国老管家的风范,一丝不苟,不逾规矩,极有分寸,哪里像现在这般盛气凌人?
手中提着竹制旱烟斗的老头子眼皮又跳了两下,灰白的眉毛轻微斜起,瞥了眼神情淡漠的娲,吐出一口浓烟,道:“现今做我这行的人是没过一年就少几个,我知道的也那么些个,北京聚元号还剩下一个后辈,新疆蓝田社有个老不死的家伙,曲阜徐弓坊有几个勉强登堂入室的年轻人,我这种人不指望可以传宗接代,香火断了就断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有个人把这门手艺接下去,孩子,你说这个人我给还是不给?”
“按道理说不该给也不能给。”
娲柔声道,出人意料地认可了老头的“苦口婆心”,只是接下来她的偏执古怪一面很快就表露无遗,“可你必须给。”
站在老头的角度确实不能给,可没有陈道藏在场的时候,她的世界便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你笑她骂她侮她辱她赞她誉她,她便以岿然不动冷眼旁观处之,你能奈她何?
老人本就干瘦的身子愈发伛偻,每一口抽烟也都变得无比沉重,似乎是在抽他的记忆和历史,一辈子的荣辱坎坷都蕴含在那烟雾缭绕中,如旱烟斗一样嶙峋枯瘦的手指关节轻微作响。娲安静等待,很耐心地等着看老人这张弓绷到极限后是如何的石破天惊,她很早就想见识见识八极拳高手,又到底怎样强悍才有“八极不上擂”这一说法。
剑拔弩张之间,矮小漆黑的青年搓着手走出泥房子,用手势示意他们可以吃晚饭,他对娲和老人之间的一触即发视而不见,依旧是一脸腼腆笑容。
娲率先走入天花板还仅仅吊着一盏40瓦电灯泡的房子,一张看得出是自己制作的崭新八仙桌,没有太多繁琐雕花装饰,简单实用,桌上放着几碟子菜,烧烤野兔,小炒黄瓜,冬瓜汤,加上一些从小溪摸上来的鲜嫩石斑鱼,在农村也算丰盛,最重要的是这些材料都很天然,兔子是昨天刚猎的,黄瓜和冬瓜都是自家菜园子摘的,石斑鱼也是小溪抓的,即使是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城里人也会食指大动。
老人弯着老朽身子缓缓踱入房子,一言不发,他跟娲一样吃东西都很细嚼慢咽,娲曾和陈道藏提起过养生之道很重要一点就是饮食,辟谷是极端的一种,但其实寻常饮食也很有门道,肉类和蔬菜的咀嚼也都会有不同的讲究。换了身稍干净衣服的青年吃饭倒是没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狼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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