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女婿回门,武尔古岱甚是高兴,而莽古济对国欢却是淡淡的,只对阿木沙礼极尽关怀,问东问西、问长问短问了一大堆,阿木沙礼却是懒得回答,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是低着头吃东西填肚子。
门莹果然寻了个机会,向莽古济禀告了夫妻俩分房就寝的事。莽古济先是一惊,又抓來讷莫颜一通审问,最终确认是因为国欢服药的缘故,并不会长久如此。
莽古济听完后反而心头松快下來,偷偷将女儿拉到自己房里,小声嘱咐道:“这对你倒也算是件好事,你也沒好好做个月子,身子亏空得太厉害,不适合马上有孕……”
阿木沙礼很不喜欢听到跟怀孕有关的话題,她的脸刷的拉了下來,脸色阴沉的厉害,眸底黑魆魆的,闪现出不耐和厌恶之色。
莽古济自觉失言,马上闭嘴。
事情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这三个月來阿木沙礼越來越显得平静,可是作为一手把她养大的母亲,莽古济十分清楚,其实这件事造成的伤害永远沒法抹去。甚至在女儿心中,这根刺,至今依旧明晃晃的戳在她心头上,若是不小心触碰到了,便会引起她的强烈反弹。
其实她宁愿阿木沙礼向之前那样歇斯底里的哭闹一场,好过她现在这般面上淡然,内心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真心希望女儿能和女婿好好过日子,忘掉过去。
莽古济有些儿害怕见到阿木沙礼那种阴暗晦涩的表情,于是故意岔开话題,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额涅知道你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你以后和国欢好好过……可别学你四姨,沒事尽瞎闹腾。”
阿木沙礼知道额涅的用意,所以虽然她对穆库什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却依然顺着莽古济的话引子,接道:“四姨怎么了?”
莽古济抿唇忍笑,显然穆库什这回整出來的事令她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可惜不能摆在明面上。
“你郭罗玛法不是年初说好将她许给额亦都了吗?她不乐意。”
不乐意是正常的。阿木沙礼磕着瓜子,心想,穆库什虽然嫁过人,可是她未曾生育,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岁,让她嫁给一个妻妾子女众多,连孙子老大不小的老头子当继福晋,换谁能乐意?
“额亦都大人的确年纪略大了些。”
何止是略大,足足大了三十三岁。
莽古济撇了撇嘴,想起当年阿玛将她许给武尔古岱,她当初也不乐意,还作死作活的闹腾过。现在和穆库什一比,自己的运气真是好太多了。当年孟格布禄若不是因为东哥,而死在前头,说不准自己就跟穆库什一样,被许给孟格布禄这个老头了。
可惜看额亦都的身子骨,年纪虽大,却依然矫健,这几年暂时是死不了了。
“说來也怪,你四姨那面团一样的性子,居然也会反抗。我还以为她老实巴交的连个‘不’字都不会说呢。”莽古济唏嘘,“她这年纪嫁过去,怕是最后也做不得长久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