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救救奴才吧!奴才愿意当牛做马,一生一世侍候皇后娘娘,求求您救救奴才吧!”兰婕妤拉着她的衣摆,仰面哀求,痴痴怔怔地流了一脸的泪。
茗婉只闭目不看,静默片刻,这才悠悠开口:“在后宫里,要懂得张弛有度,该服软的时候,就去服个软吧!皇上到底宠了你半年多,去好好的给他认个错,他应该是不会太过苛责你的,若皇上细问起來,你可知道该怎么说!”
兰婕妤别过脸去悄悄抹了抹眼角,凄凄道:“奴才只说是自己心生妒忌,不敢胡言乱语!”
“不错,是个受调﹡教的!”茗婉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睁眼,略微赞赏觑她一眼,道:“本宫教你怎么说,你只说是月昭仪要找慎贵人麻烦,而你人微言轻,不敢违逆,又怕得罪了月昭仪,这才替她担了名罢了,其实作践昭阳殿的那些事,都是月昭仪的主意,懂了吗?”
兰婕妤连连点头:“奴才省的,多谢皇后娘娘指点迷津!”
茗婉撇了撇红唇,笑道:“如今你都是婕妤娘娘了,就别一口一个奴才的,免得轻贱了自个儿”
兰婕妤垂眸,讨好笑道:“不管奴才将來身处什么位置,永远都是皇后娘娘的奴才!”
“你有心,本宫也知道,下去吧!”茗婉揉了揉眉心,略有厌烦的说道,兰婕妤见状,只好行了跪安礼,怯怯的退了下去。
待她人走了以后,李玉悄然掀开眼睑看茗婉一眼,疑惑道:“娘娘何苦拉她一把呢?”
茗婉轻缓自得道:“留着她伺候本宫也是好的,哼,别看本宫的那个姐姐是个庶出,性子可是素來骄傲,这次皇上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委屈,她肯定不会轻易原谅皇上的,留着这个兰婕妤插在中间,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更何况,捎带着除掉月昭仪这根眼中钉,不正好一箭三雕吗?本宫何乐而不为呢?”
李玉赞不绝口道:“娘娘真是谋算无双啊!恐怕是连十个男人绑在一起,都及不上您的万一啊!只可惜了您是个女儿身啊!”
“女儿身又如何,盛唐武后不就登基为帝了吗?”茗婉勾唇说道,笑容突然变得含蓄而意味深长。
李玉如此精明一人,如何听不出这句话里的意思,抬眸别具深意的看着她,继而黏腻腻笑了:“娘娘说的极是!”
―――
深冬的月光,又冷有清,从雕花的西窗泻下碎冰一样的银辉,如泼墨写意一般,洒在了古朴的琴架前,旁边点着一盏绛纱宫灯,映照着满室的孤清,徒添黯然神伤之意,浓浓的,难以化开。
茗慎披着柔顺的长发缓步走來,身穿一袭曳地绿蜀锦碎花长裙,外搭着白狐毛杭锦丝袄,领口处绒绒的风毛簇拥着一张苍白的脸蛋,宫灯恰如其份的在她素净的脸上打上一抹烟红,似是雨后梨花一般,带着一股羞涩的楚楚可怜。
只见她缓缓坐落在琴架前,圆转清澄的双眼荡漾出一片湿漉漉的哀愁,伸出冻伤未愈的小手,随意勾挑起尘封的琴弦,试了下音后,一串哀怨凄婉的曲音缓缓流淌而出,清歌附和一阕,,《长门怨》:
雨滴长门秋夜长,愁心和雨到昭阳,泪痕不学君恩断,拭却千行更万行。
宫殿沈沈晓欲分,昭阳更漏不堪闻,珊瑚枕上千行泪,不是思君是恨君
娘亲说的对,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一旦得手了,就不会在去珍惜了,就如汉时的陈阿娇;就如玄宗时的梅妃;就如好多好多因沦为弃妇,而在深宫孤独终老的可怜红颜们。
可是?他既然都做了负心汉,为何不能做的更决绝,更无情一点呢?
为什么又要把她从雪地里抱了回來,这算什么意思。
打算重新宠爱她了吗?
那么,这半年來的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又算什么?
君恩难测,一朝去了,便不再回头,曾经欢乐的爱巢,一夜之间沦为奢华的冷宫,让她每日听着别殿箫鼓,把日长如年的寂寞一寸一寸尝尽。
什么是鸳鸯瓦冷霜华重,什么是斜倚熏笼坐到明,什么是寂寞梧桐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