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熨斗撇给他,关门,回厨房。动作很快,因为我知道如果不快,他定会跟我绕圈圈。
我可不想挨饿。
戴上围裙,接着作下一道菜。不一会儿,便做好,而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来。
我暗想:时间拿捏的真凑巧。
这次连围裙也不摘,直接拉开了门。没意外的,还是夜方宇那张欠揍的脸,还挂着该死的好看的笑。
“木老师,可以借个电热壶么?我想喝热水。”他继续装作无奈状,无耻道。
“夜老师,你也不怕热死。”我面无表情道。
“木老师,原来你真的在做饭呃。”他略为惊讶的指着我身上的围裙,假装天真的说。
我二话不说,转身进储物室又是一顿翻腾。
话说,这电热壶也是房东留下的。
不久,将电热壶也撇给他,关门,回厨房。
洗洗手,继续切菜,切好菜,热锅倒油,刚准备下菜,那可以称作是“鬼音”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我关了火,此刻,真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有些怒气的开了门,但表面依旧风平浪静,我当然不会让他得逞。
“木老师,可以借个刀么?我忘记买了。”他说的十分无奈。
“请夜老师一次说完好么?这深更半夜,你三番四次来敲门,我会觉得你是扰邻。”我冷冷瞥他一眼。
转身,进厨房。
我拎着菜刀返回来,夜方宇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我将菜刀举到他面前,“我家只有菜刀,爱要不要!”语气有些不耐烦。
他接过菜刀,仔细瞧了一番。我不理他,准备关门。
却没有顺利关上,夜方宇一只手阻止住我关门的力道。笑盈盈道:“木老师,你真的不请我进去吃点饭?”那双眸子明显的光彩四射,暗自得意。
我垂眸思索三秒钟,毫不犹豫将他拉进来,关门。转身,进厨房,复又折回来,一把夺过他手中把玩的菜刀,冷冷道:“我要切菜。”又进入厨房。
他笑的绚烂,目光散发着夺魄的光芒,神秘而美丽。
我当然知道他的用意,如果我不请他进来,他一定不会让我安静的吃上饭。既然他想进来吃饭,倒不如遂了他的愿,况且,我非常不愿意挨饿。
又炒了两道菜,放在桌上,他不客气的尝了一遍,称赞道:“木老师,你的厨艺真是了得。”
我也旁若无人的坐下,开吃。回道:“夜老师谬赞了,在下厨艺可比不得你的万分之一。”
“木老师,你太谦虚了。佳肴配美酒,此时,若是在来点香槟,当真是享受啊。”他微微遗憾道。
我不断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好好跟他玩。
闭了闭眸子,再睁开,已经恢复清明之色,从冰箱里找出一瓶香槟,放到他面前,接着吃饭。
他扯出一抹笑容,独自倒了一杯,粉红色液体在杯中旋绕数圈,然后静止。他嗅了嗅,尝一口。
“恩,有微微的果香,口味饱满而纤柔细致,清新中带出一股华丽的绵密之感。1988年问世的一款最特别的凯歌香槟是粉红色的。”他悉数道出此瓶香槟的来历。
“木老师,果真是优雅,有品的人。”
他连香槟的来历都研究的如此透彻,倒让我没想到,看来真是不容小觑的敌人。
“连这香槟的名号都如此清楚的人,想必品味也是高雅至极。”我毫不吝啬的夸他。
“木老师,不仅将二年零班的同学都制的服服帖帖,生活还如此细腻,备受大家欢迎,我才应该向你学习。”
短短两天便制服二年零班的学生,我看比较厉害的是你吧。
冷哼一声,道:“夜老师,何必挖苦我。”
一顿气氛怪异的饭,加上更加怪异的两个人,说着无比怪异的对话,都让人不得不觉得怪异了。
刚吃完饭,我便开始下逐客令,没给他任何开口滞留的机会,将他关到门外。
睡前洗澡,已经是一种习惯,这样会放松身体,更容易入睡,睡得会更香。我要为我高速转动的大脑着想,它也需要放松与休息的。
试了试水温,觉得温热,淋遍全身,浅黄色的卷发倾泻而下。
洗到一半,正觉得舒爽之时,忽然,整个屋子的灯开始一亮一灭,白炽灯泛着白色冰冷的光芒,跳动着,一黑一白两个颜色互相转换着,给人们视觉上反差的冲击。
我目光猛地向上张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那盏灯,温水还在不断向下流,空气中泛起淡淡的水蒸气,而我身体开始紧绷。
洗浴室并没有窗户,忽明忽暗让我渐渐泛起恐惧之意。
我就那样直直的站着,目光盯着那灯,动也不动,只期望那盏灯不要灭。
直到一分钟后,灯并没有变化,却隐约听到客厅的电视响起了声音,我大惊,将水龙头关闭,仔细辨别那个声音,然而,从磨砂的玻璃传来的淡淡光芒便可以确定,那电视的确自己开了。
电视里女主播“叽里呱啦”的说着新闻,声音断断续续,好似随着浴室中的灯光那一蹦一蹦的节奏,不停闪烁着。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曾看过的那部恐怖片,清晰记得里面有一段,讲述一个女生自己在家,闭掉电视,准备去洗澡,可刚转身走两步,后面的电视居然自己跳开,泛着白色的雪花。
她觉得奇怪,将电视关掉,可那电视又跳开,如此反复几次,灯也开始闪烁,最后她看到恐怖的画面,自己戳瞎了双眼,不久,便死掉了。
想到这,心中恐惧不断加剧,没了温水的身子,在这炎热的夏日里,竟觉得仿佛掉进了雪山,寒冷彻骨。
僵硬的站在原地,神色慌张的一下看灯,一下看磨砂玻璃泛进来微弱的光芒,耳边传来时有时无的呱燥声音。
前方的镜子满是雾气,刻画着我模糊不清的脸,却能感觉到那张脸是惊慌到骨子里的恐惧,甚至瞳孔瞬间扩散也能清晰看到。时明时暗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也时明时暗,苍白到极致的脸,直觉悚然。
“啪……啪……啪……”空气中散播着混电的声音,而灯闪的频率也快起来。
我仅存一丁点的冷静也瞬间崩塌,荡然无存。剩的,只有深深的害怕。
而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逃。
开始僵硬的挪动脚步,无比慌乱的摘下挂在铁杆上的睡衣,混乱的套起来,我知道那灯坚持不了几分钟了。
心慌了,动作也就慌了,连穿衣服简单的动作也变得十分笨拙。灯在剧烈的闪动,就好像是酒吧里那快频率的闪光灯,不同的是,酒吧中那束灯只是万道光芒中微弱的一束,而这一束放在黑暗的房子中,是那么的刺眼。
终于穿上睡衣,我颤颤巍巍的手滑开锁,拧开把手,逃到了客厅。
客厅的灯顿时也快节奏跳起来,电视随着灯的节奏,一下明,一下暗,所有的都在跳动,此时这种恐惧,是无以名状的,甚至从脚底冷到了头皮。
连惊慌也顾不得,跑到门口,拉开里门,外门滑了三次锁,居然也没打开,边回头看灯,边皱眉解锁,气氛压的我不由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这时,只听“刺啦……刺啦……”两声,似乎承受不住那快频的闪动,一下灭了,整个房子瞬间被黑暗吞噬,而门在第四次滑动下,终于开了。
我推开门,跑到了楼道,背后那股无形的压力与压抑也随之减弱,我屏住的呼吸也变成粗重的喘息,颤抖的手缓缓抬起,弱弱的敲了敲对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