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侧目望了望那一地碎片，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事实上她也清楚，她是不该再出现在他面前的，何况她还答应了风无涯不来，只是原本打算看他一眼就走，却在见他不肯喝药后忍不住走了出来。
半晌过后，林烟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也罢，既然他不想见她，而他也已经喝了药，她再留在这里也没意义了。
“站住！”闻人轩见她要离开，霍地站起，喝道。
林烟站定，却没回头。
闻人轩离开龙案走下台阶，看着她的背影，愠怒不已：“既然决定嫁给那风无涯，又为何深夜到这里来？不要告诉朕，你只是为了让朕喝下这碗药！”
林烟默然，是的，她没办法说她来这里只是为了让他喝药。或许……她虽然嘴上说希望他恨她，而在她内心深处，她却一点也不希望他恨她吧。
但是，这样纠缠下去，有意义吗？只会徒增三人的痛苦而已。
一想到此，她便依然往外走去，并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会单独与闻人轩见面了。
“林烟，你还欠朕一个交代！”闻人轩飞身上前，伸手将她双肩攫住，狠狠地摇晃她：“你说！你到底喜欢过朕没有？你当初为何要替朕挡下那一剑？”
林烟默默承受着他的粗鲁，等到他稍微平静下来，才不轻不重地答道：“因为你是皇帝，临月国可以没有我林烟，却不能没有你。”
闻人轩攸地收紧双手，不顾这样会抓痛她。他看进她的眼中，希冀看见一丝一毫的伪装，然而他愈看，愈发现她眼底深处便只有淡然与冷漠。
不知不觉松开钳制住她的双手，他如看陌生人一样看她，步步后退：“你为何要如此践踏朕的真心？为了报复？为了惩罚朕两年前的错误？”
林烟心里一阵阵抽痛着，却不知该如何作出回应。再狠心的话，她不愿说出口；温情的话，她却更是不能说――她，只能沉默。
“林大小姐，你成功了，你成功的惩罚了朕，哈哈哈……”闻人轩仰天大笑，大步离开了自己的寝宫，离去之前他一直喃喃重复着一句话：“你不是烟儿，你不是烟儿……”
许久许久，林烟站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宫殿里一动未动。
这个宫殿，虽然大，却很冷。他……一直都住在这么冷清的宫殿里吧？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处理朝政，一个人难过……
“易人……”她喃喃低语，不知不觉一滴泪滑落脸庞。
这是他的字，但她从来没有这样唤过他，她从来都只叫他‘皇上’。而以后……她大概也没有可能唤出口了吧。
天边慢慢露出鱼肚白，行云客栈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劳作了。二楼的一间上房里，低低的说话声传来，夹杂着一股子气愤在其中。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说话的，是脸色看不出喜怒的风无涯。
站在床前的饕餮一脸愤慨：“主子，难道就这么算了吗？”那女人，可是亲口答应要嫁给主子做妻子的，而现在算什么？深更半夜去见另一个男人，还是与主子有着前仇旧恨的男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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