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笑说:“敌人的先锋营已经去到大利县城下了。”
“那,那不就是快要攻城了?”兵临城下,难免一战,吕曼儿也被这情报吓的“咯噔”了一下。
“嗯。”那位探子大哥点了点头,便到一边的桶边里找水洗个脸。而另一个探子大哥也重新找了匹马,骑了上去,一夹马肚便飞驰而去。
“那,将军有发出什么军令吗?”吕曼儿又紧张地问。
探子大哥洗好脸后,说:“暂时没有。”
暂时没有?暂时没有吗?吕曼儿转头望向“西帝庙”内,似乎可以想像得到唐英还在里面呼噜噜地睡觉,心里却升起了一种别扭的感觉。
转过身去,心怀着这种感觉,缓缓地向伙头营走去,想得入了神,就连撞上了瞎子歌也懵然不知。
瞎子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个营帐旁,一横铁枪,把心事重重的她一把拦下。“你这样走路,太危险了。”
她转眼看去,瞎子歌噙着微笑地盯着她,两眼灿若星辰,她几疑自己看错了眼,不由得惊喜地跑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瞎子歌收回了铁枪,笑说:“我睡不着,到处逛逛。”
吕曼儿走近过来,这才发现那双眼是因为月华的倒映才灿然生辉,心中不由微微一沉。
“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瞎子歌噙起的酒涡,映出让人倾心的光辉。
吕曼儿叹了一口气,“听说敌军的先锋营已经在大利县城下了。”
瞎子歌听了,浑身一颤,转而仰天默然,半晌才微叹了一声,语出惊人地说:“他这样做,不道义。”
吕曼儿听了,心中一颤。这瞎子歌今晚怎么了,连将军也敢指责?唐英这样做,还不是都为了全营三千多条穷苦兄弟的性命吗?他有做错吗?
然而,她却感到很欣慰。瞎子歌的指责正好和她的忧虑不谋而合。她惊喜之下,心中的忧愁顿时扫去了一半,却还有一半留在眉头里。唐英到底有没有做错,她一时也说不上,但如今瞎子歌很可能会给到她刚才想得入神问题的答案。
“这样会害苦了大利县的兄弟。”瞎子歌扭过头来,月华又映出他眼睛里的智慧,熠熠地闪耀着吕曼儿自己的忧郁。
吕曼儿心里不由得“呯”然跳了一下。但来不及少女的心思,很快就被另外一种恍然大悟所掩盖。对了,唐英这做法,就是叫袖手旁观,他只顾着自己的安全,不去救大利县城上的兄弟,算不上有道义。将心比心,换作是我们被困,我们又希不希望他们来救呢?
刚才她就感觉到,唐英这样做,看似为全营的人着想,是没错,但是,却把全营人的道义往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坑里拉了。
“不行!这样子太冷血了。”想到这里,她脊梁不由得窜上一道冰冷。
说罢,也顾不上去搬马料了,转过身去就朝“西帝庙”里跑去。瞎子歌也来不及拉住她,只好转过身,深情地凝望着她那热血沸腾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