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顾免子，我这么辛苦的出去买菜，你却还在这里睡觉吗？！你这是想睡死吧？！你永远不要醒来好了！”张哲气愤的将被撕扯成七零八落的围巾扔到地上，然后迅速走到床边，拉住被子。
“不准拽老师的被子……”顾免子抓住张哲的手，将他一把抓到自己的怀中。身上全是酒精的味道，真让人不舒服。张哲觉得他又在耍自己。刚想发火的时候。
这个人却将脸缩在自己的肩膀处蜷缩起身体。然后就这样紧紧搂着张哲的脖子，生怕他会离开一样。肩膀处有着温热的液体渗透的时候，张哲突然间惊愕住了。
不知道究竟是清醒的，还是醉眠中，这个人轻轻的说出来话：“我知道你是谁，但是，不要说话。不要离开。”
……他在做些什么。
“让我靠一会儿。反正、你什么也不会误会。这样就好了，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可以了。”
内心无数情绪冲击到心灵处。
人真得是很脆弱的东西，清醒的，还是睡着的。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张哲想要扳开他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但是想了想，又放弃了。任由这个人，抱着自己。就像是一个孩子抱着心爱的布熊一般。
让他靠一会儿吧，就像他说的靠一会儿就可以了。人总是会在奇怪的时候，突然间觉得无比寂寞……
连自己寂寞的理由都不知道、却寂寞到忍不住哭泣起来。不是悲伤的眼泪、也不是脆弱的发泄。只是该哭出来的时候，眼泪自然会出来。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张哲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天花板是一片空白的颜色，什么也没有――
也许我也曾经有过，像他一样的时候？
（3）晦日
“我在做些什么？”安晏的面前的书中上，放着一架望远镜。然后他用铅笔在草纸上画着月亮的变化图。不断的叩问自己一遍又一遍。窗口的窗帘一角微微被揭开，一台望远镜架在望远镜架子上，只露出一个镜筒。
“……我在做三十天月亮的变化图。”他自问自答：“恩，阴历初一新月，0度。”他在作业本上迅速勾勒，将视线放到望远镜的对面的窗户。
对面的窗帘终于开始有了动静。
终于，张哲将窗帘拉开，他不满的松了松领带，衬衫的扣子一直被解到胸口，对着窗户撑着懒腰。
“呼，结果又睡了1个小时吗。”张哲看了看窗户外明媚的太阳。
他出现的瞬间，安晏心脏“咯”的一下，他捏紧了笔。
“恩……长这个样子的、新月是样子的……”他语气阴沉。在纸上画着新月的样子。
然后、就看见他将床上的被子拖出来时，将又重新回到床上睡觉的顾免子拖到地上，顾免子懒洋洋的躺在地板上，被子的一角遮住他赤裸的上半身，他随便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安晏画着的手一抖，一道线画错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将视线转向从微微揭开的窗帘中望远镜中对面的人。
“你给我起来！别压着被子了！”张哲猛烈的抖动着被子，想将压着被子躺在地板上的顾免子抖下去。怒吼的声音，完全可以隔着一条街传递到安晏的耳边。
“啊……再睡一会儿了，小哲。”
“顾老师，昨天晚上你折腾我一个晚上，刚刚又折腾了我1个小时。还没够吗？！”张哲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安晏的手不由又一抖……
折腾了一个晚上……折腾了一个晚上……
“初二夜左右-------初七日左右……上峨嵋月。是0度----90度……”安晏的手指疯狂的抖动起来，他一脸暴怒到想要发火，却死忍着不发火。
“嗬嗬。折腾了一个晚上……”他的笔尖紧紧的按下纸张，用着极大的力度画写着。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想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上面去了。冷静、冷静。事情肯定不是我想得这样的……
“啊、大清早的不要这样的脸呐~小哲~☆”顾免子撑着手臂，继续用他轻佻的口吻说话。被子从他赤裸的上半身几乎要全部滑落下去。
“小哲你妹！给我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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