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10-24
灵修又回复了那副妖娆的本相,丹唇微启:“啧啧,这些年轻人就没个省事的,与您当年也是不遑多让啊。”
皇帝舅舅瞟了她一眼,未出声,疾步走过来拉起我的手,语气柔和:“熬了一夜,可是累坏了罢,赶紧用点膳食补觉去。毋用多想,万事有朕在。”他顺手把我的散发别到耳后。
“诺。”我垫起脚,冰凉的手指想要抹去他眼下已近骇然的乌青:“舅父也毋太过焦虑,只有把身子将养好,才能更好地处理事情啊,如此辛劳,阿悠心疼!”
“唷,好一幅‘父慈女孝’,诺大的汉宫到只有你们两个才像是一家人呐~~”我侧首看着灵修,她的眼角眉梢不无讥讽。
“依朕看,你的疯病怕是又犯了,来人……”
“不必了。”皇帝舅舅正欲唤人却被灵修止住,她虚拍了下衣袖:“吾也无意在此多呆,这宫里怕也只有中宫能清净些了。”
“不过。”已走出几步的灵修蓦地回首:“毋忘了你应承过的事,无论你想做甚事,我只想要我的儿子平安!”
“汝尽可安心,他也是朕的儿子。”皇帝舅舅微顿,强调道:“唯一的儿子。”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死人,可是一想到被这白绫布包着的人形就是那眉清目秀、眼中带羞的赵家千金,是那个跪在夜风里倔强而单薄的身躯,是我在宫门前亲迎进来的别扭新娘,心上又岂止是堵得慌。
皇帝舅舅下旨以正妃仪制厚殓她,东宫上下一日之间红白交替,依旧是锣鼓喧天,钟罄悲鸣,可惜这样的闹腾也唤不醒这条年轻的生命,这一次她仍是被隔绝在这繁华之外,只不过真的是羽化而去了。
我瞅见了头天嫁女翌日葬女的赵大人,他匍在灵前,嘤嘤哀泣,几近悲绝。几个妇人正在从旁劝慰,想来该是他的妻妾们了。哼,不管赵千金是如何丧命的,赵大人您恐怕都脱不了干系罢,人都没了,再来这里装模作样,何苦来哉?
转开视线,就看见了太子,他一身重孝,神情莫名,萎败地立在馆前。
我欲上前安慰,却不晓得从何说起,只得远远陪他站着。
倏然,宫人一声唱和传进来,所有人都止住了动静,睁大眼睛望着门口。
“赵家二公子前来悼念。”
缓步走进来一个消瘦的身影,他眼眶深凹,颧骨突起,哪还有半分往日的风采。
“庭玉!”最激动的当然是太子,我看着他按耐不住就要冲过去,就像鱼儿见了水,飞鸟奔向光。
终是被周围的宫人拖住,动弹不得的太子只能声嘶力竭地唤着:“庭玉,庭玉,庭……”
庭玉却似未闻,径自走到棺椁前,颤颤勾勒着那绷紧的白绫布,“妹妹,阿兄来晚了,你毋怪。”他面前的白布上泛起了层层湿晕,滴滴答答。
“逆子!”起先已是哀戚到几立不住的赵大人此刻竟是一下跳将了起来,众人赶紧拦下。
“逆子,逆子!若不是你,你阿妹何至于嫁……何至于芳华早逝?”
“父亲,孩儿知错了。”庭玉朝着他“噗通”一声跪下,俯首倾身行了个大礼:“孩儿不该忤逆于您,不该置家人不顾,不该……识人不清。”
此话一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