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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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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骨头汤啊?全是大油。”我都崩溃了,最近刘赫一没事就熬汤,骨头汤,招得我们家狗可喜欢他了,见天地围着他转,就想能吃点儿肉渣。

    晚上,大家在一起打麻将,我跟李想、左晓洁,还有刘赫一起玩,赵莹莹温柔地坐在旁边看着。没一会儿左晓洁接了个电话就跑了,我说大晚上的小心放风筝闪了腰,她奔回来捶了我一拳才乐呵呵地跑出去。

    砰的一声酒吧的门打开了,程盈盈整个骨碌了进来,穿着一件大衣,浑身哆嗦,一脑门子的汗。

    “怎么了你?”我惊奇地看着程盈盈在哆嗦。

    “出什么事了?”刘赫赶紧把程盈盈扶到沙发上坐着,我暗中踩了他一脚,叫他收敛些,赵莹莹还在旁边呢,太露骨了。

    “哇!鬼呀!”程盈盈估计是吓坏了,突然抱着刘赫不撒手,还一直哭。我只能想办法挡着,李想给程盈盈拿来纸巾。

    我特别佩服赵莹莹的肚量,愣是什么也没说,还保持着微笑。怪不得大哥说这人搁在早年就是个大家闺秀呢,我看没准还能是个格格,看看人家的那个肚量,这个大啊。程盈盈跟刘赫那点儿事可是谁都知道的,不过不知道的就是他们登记过了。赵莹莹就是手段高,她趁着给程盈盈擦脸的时候愣是挤到了刘赫跟程盈盈的中间坐下了,刘赫很识相地躲了躲让出来一点儿缝隙。

    程盈盈说晚上她自己留在酒吧算账,丁谦包了个大活给一剧组开车。这就是程盈盈的不对,以前对丁谦好得要命,在饭馆当二老板,现在为了防着丁谦,只给他普通员工的工资,而且不许迟到早退。她也不想想,没有丁谦照顾她,她能这么生龙活虎的么,不过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啷。程盈盈听见响动看了一眼门口,那上面有个铃铛,那是跟我的酒吧学的,因为有的时候我在后面听不见有人进来,那个大铜铃铛比较响,而且还给人一种小韵味,我跟李想找遍了家装市场才刨出来这么一对。程盈盈仗着自己最近心情不好抢跑了一个,我倒不是心疼铃铛,我心疼我跟李想的苦心,白白便宜了程盈盈。

    “谁呀?!”程盈盈走过去发现什么也没有,“他妈的该死的风。”她上去就踢了门一脚。最近一直在算账,程盈盈的脑子又不够使,累死她了。前几天还在念叨说我们没人性,什么学了半天净瞎学了,怎么就不能出个会计帮帮她。

    程盈盈踢了一脚以后觉得心里爽了,哼着歌去了厕所,蹲在那里脑子里还想着账本。

    啪!

    厕所的门猛地开了,一阵风吹了过来,很凉,他妈的死门!程盈盈缩缩肩膀,早晚我拆了你,程盈盈加快了动作打算赶紧出去。就在站起来穿裤子的时候她发现下面的门缝露出来一个影子,当时脑袋里就嗡的一下,因为程盈盈记得她为了做账把所有的人都轰走了,那么,这个人是谁?

    还没等程盈盈想明白,一双眼睛出现在门缝下面,小小的,亮亮的,从下面盯着程盈盈的脸,当时程盈盈一句话都没喊出来。有时候人到了最恐怖的时候是说不出来什么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那么瞪着,身上跟筛糠一样抖,控制不住,汗都能滴下来了,掉在地上,滴答滴答的。

    “然后呢?”我看着程盈盈跟筛糠一样喝着茶,手一个劲地抖,我能想象出当时是什么状况,但是我不能想象程盈盈是怎么逃出来的。

    “后,后来……”程盈盈闭上了眼睛,“后来……我闭了下眼,没,没了!”

    程盈盈在最后的“没了”上面加重了语气,几乎是喊出来的,吓得我抓着李想的衣角,赵莹莹尖叫一声捂着脸,刘赫倒是一直看着程盈盈,还跟着冒出满脑袋的汗。

    “是野猫吧……”我擦了擦汗,这个程盈盈说得这么吓人跟故事似的。

    “不是,不是,向苍天保证不是!”程盈盈这下乱了,站起来大呼小叫的按都按不住。

    “你冷静点儿,冷静点儿!”刘赫这回就过了,愣是隔着赵莹莹拉着程盈盈不撒手,这俩盈盈(莹莹)都够要命的。

    回家以后,我靠着李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们先办婚礼吧?”我转过去看着李想,“按我们开始约定好的,领证可以晚点儿。”

    “你说真的?”李想在沙发上坐得笔直。

    “不信算了。”我白了他一眼转回去。

    这次我是真的明白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也许结婚才是最后的归宿,反正我不能再跟程光亮过不去了,宋微微也怪可怜的。左晓洁说得对,哪怕我真的甩了李想,程光亮也不会跟我怎么样的,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再说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我已经伤害了李想一次,不能再这样做了。

    半夜,我看见李想在梦里笑出了声,我摸摸他的脸,这张脸跟小孩子一样,我怎么忍心去伤害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他为了我放弃了一切,放弃了本来的小地主地位,在公司里因为一点点事情被老总骂,被客户骂,被底下的员工骂。

    程盈盈的事情后来发展成了赵莹莹的事情,她现在天天没事就在饭馆陪着程盈盈,说什么大家都是好朋友,帮忙是应该的。但是左晓洁说这个女人的心机很深,能在这个时候不哭不闹还去帮程盈盈,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一定没这么简单,而且,都到了这样的时候哪个女人还能坐得住?

    “那你觉得有什么目的?”我喝着苹果茶问左晓洁。

    “你看,第一,她不闹,这就让刘赫没有办法借题发挥;第二,她在帮程盈盈,都说不打笑脸人,冲这个程盈盈就是想把男人抢回来也下不了手;第三,赵莹莹见天在饭馆待着,你说刘赫就是再想程盈盈能玩出来什么花儿来?”左晓洁看着手上的戒指,“第四,赵莹莹这样一弄,在所有人的心里都留下了一个大家风范的印象,即使到了最后刘赫再闹,舆论的压力也放不过程盈盈,唾沫星子淹死人。”

    “新戒指不错啊。”我看着左晓洁,“这么说赵莹莹也够狠的。”

    “女人么,自己的东西总是捏得特别牢。”左晓洁伸出手,“他跟我求婚了。”

    “好消息啊!”我拉着左晓洁看着她的手,“这回你终于抄上了。”

    “但是我有点儿害怕了,想去看看心理医生,幸福来得太快老觉得不真实,我觉得自己得了恐婚症了。”左晓洁叹了口气。

    这可有点儿不像左晓洁了,不过仔细想想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谁也不敢再去相信幸福了,除了梦里的想象,更有甚者,梦都不敢做了。

    “这聂青死哪儿去了?”左晓洁频繁地看表,她今天非要我在十点半以前开门,说是要给聂青点儿小礼物,是毛杰专门给聂青的,还说什么猛药今天就到了,而且这一次不成功就成仁,另外特别叫我什么也别给聂青倒,准备好纸巾。

    “昨天我十点还看见聂青跟我抢装备呢,你说我打来点儿东西容易么,丫上来就抢,还打我!”昨天夜里我被聂青抢得都快裸奔了,没办法我愣是把李想拍起来陪我打聂青,终于在凌晨三点半把聂青给打跑了。她还喊什么你们打我一个,不要脸,也不知道谁不要脸。左晓洁说我更不要脸,大半夜的把李想拍起来,真没人性,不过好在是周末,反正李想有的是时间在家里睡觉。

    “啊……困。”聂青揉着眼睛来了,看见我分外眼红,“你个没人性的,两人打我一个。”

    “滚蛋,谁叫你抢我东西。”我刚想给聂青倒杯喝的叫左晓洁给按住了。

    “这是毛杰叫我交给你的。”左晓洁冷冷地递给聂青一个相册。

    “什么呀?”聂青打着哈欠翻开。

    等我看清楚了,才发现这份礼物简直太沉重了,里面全是相片,从聂青初中开始,一点一滴的全纪录:第三张是聂青第一次当红旗手——那个时候毛杰是学校报社的成员,他站在旗杆旁边照下了聂青,第二十张是聂青第一次得全国作文比赛三等奖,第三十五张是聂青得到高中保送的机会,第四十七张是聂青在春游的时候掉进了公园的湖里,第六十八张是聂青在高中当上学生会主席,第一百张是聂青拿着录取通知书站在师范大学的门口,第一百四十张是聂青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竞选学生会主席,第三百七十九张是聂青站在台上试讲,第六百九十三张是聂青拿到第一份工资,第九百九十九张是聂青在楼下捡一片树叶……

    “我靠,这,这得拍到什么时候啊……”我和聂青都很惊奇,“这一张张的,我能感动死了!”

    “……这是……”聂青猛地合上相册,开始掉眼泪。

    “这是毛杰这几年拍下来的,之所以是九百九十九张,是想向你表白,永远在一起。”左晓洁顿了顿,“不过现在你用不着了,他马上就要走了。”

    “哇……”聂青抱着相册玩命地哭,我当时真想说该!叫你不知道珍惜,但是看着聂青那么惨也没敢说什么,唉,你说说,怎么也这样了。

    “不过呢,毛杰是十一点半的飞机。”左晓洁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靠!早说你会死啊!”我踢了左晓洁一脚就去找车钥匙,还没找到呢,聂青抱着相册冲出去了,招手叫了辆出租车走了。

    “嘿!嘿嘿,你怎么不拦着点儿她呀!”我路过左晓洁的时候被她死死地揪住。

    “你傻呀!毛杰是明天十一点半的飞机!”左晓洁死命地抱住我。

    “嗯?”我都被她给折腾懵了。

    左晓洁说毛杰其实是坐明天的飞机走,她是为了让聂青迷途知返才特意安排的。毛杰的相册是真的,这个可不是能假装的,但是他当时想的是到了机场再寄出,后来愣是叫左晓洁给偷出来了。

    毛杰在家里都找疯了,后来想起来除了他,左晓洁是最后一个看见这个相册的,马上狂奔到了酒吧找左晓洁算账。

    “你别着急,相册聂青一定不会弄丢的。”左晓洁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贴着黄瓜片。

    “不是,她那么急跑出去,回头撞了车……”毛杰从进来手就没闲着,一直在抠我的沙发垫,我都怕他抠出丝来,左晓洁说我养猫养神经了。

    “咦?”李想来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是啊,你错过了聂青追情大戏。”我帮李想放好东西开始给他讲这出大戏。

    “一会儿还有程盈盈,我们还得演到谢幕呢。”左晓洁将脸上的黄瓜片摘下来。

    “我靠,渴死我了,这是谁的黄瓜?”程盈盈一进门就把左晓洁的黄瓜片给吃了,那叫一个恶心。当时左晓洁洗脸去了,我们谁都没敢告诉她这黄瓜片是从脸上拿下来的。

    到了晚上七点半,聂青还没回家。我给聂青家打电话,他们说聂青打电话说自己在外面逛逛,晚上没准儿住在左晓洁那儿,我只能顺着编,然后挂了电话。

    “你说她不会想不开当小姐去了吧?”程盈盈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胡说八道,说得毛杰恨不得马上出去找,这个乌鸦嘴。

    “你别废话,有话等聂青回来了刺激她去。”左晓洁一脚制止了程盈盈的胡说八道。

    就在我们实在坐不住准备去找聂青的时候,她自己回来了。真是的,提前也不发个信息当暗号,害得我们一脚把毛杰跟李想踢进了后面的酒窖,又把大衣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丢了进去,尽量做到看不出来两个男人曾经在酒吧出现过。

    “你死去啦?”程盈盈一听说这个事就无比兴奋,恨不得马上蹦跶着演戏,真没戏德,当演员也是没品的。

    聂青看了一眼程盈盈,一句话都没说,满脸的眼泪还在呢。

    “哟,哟,这可怜的,过来我给擦擦。”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毛巾给聂青擦脸,聂青接过毛巾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或者说是摔。

    “这回知道了吧?行尸走肉了吧?”左晓洁给聂青倒了杯水。

    “呜呜呜……”聂青马上很配合地开始哭。

    “活该!”我看着聂青笑。

    “报应!”左晓洁坐到我的旁边随声附和。

    “命里注定!”程盈盈也靠了过来。

    “够了!你们这群王八蛋,通通给我滚!”聂青突然大爆发,把我们全给轰了起来,用靠垫打我们,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打得我还挺疼。打完了她就趴在沙发上抱头痛哭,可惜了我的新沙发布,那可是最贵的。当初李想说领完证在酒吧庆祝,买的最好的布。

    “快,快上!”我们钻到酒窖去揪毛杰,一开始他还死活不出来,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把李想往外推。酒窖里挺黑的也看不太清楚,程盈盈拉着李想就往前推,幸亏左晓洁发现得及时,不然我亏大发了。

    “我……我怎么说啊?”毛杰用口形问,后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脚把毛杰蹬到了沙发旁边,这俩人都什么毛病,磨叽死了。

    毛杰看了看我们,用拿着毛巾的手碰了碰聂青。

    “呜呜呜……”聂青没回头抽走了毛巾,“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我够难受了!呜呜呜,早,早知道,我相什么亲,呜呜呜,这下好了……”

    “那你后悔么?”我大声说。

    “老娘肠子都悔青了!呜呜呜。”聂青死命地把毛巾朝我扔过来,毛杰赶紧递上另外一条。

    “现在追去啊!”左晓洁喊。

    “追你大爷个腿!飞机早飞走了!”聂青哭得吐沫横飞,还不忘继续用毛巾伺候左晓洁。

    “追到美国去啊。”程盈盈笑得都不成了。

    “滚蛋!唉?你不是在给我递毛巾吗?”聂青这回睁开了眼,看见我们仨跟李想站在对面的沙发后面。

    “对不起。”毛杰轻轻的声音让聂青回了头,良久没有说话。

    “我说,你们能不演哑剧吗?”我靠着李想笑。

    “就是啊,说话啊,我白被你骂了半天了,你不知道说什么总得谢谢我吧?”左晓洁坐在沙发上说。

    “就是的,我白兴奋了,都折腾渴了就吃了几片黄瓜。”程盈盈坐在左晓洁旁边。

    “算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我们吃饭去吧,饿死了。”李想拿起酒吧的钥匙,让我们都出门。他站在门口给我们展示手里的钥匙,咔嚓一声把酒吧的大门给锁上了,我们一起鼓掌。这下就不怕他们跑了,在里面说去吧。

    “我说,你从哪儿拿的黄瓜?”左晓洁挎着程盈盈的胳膊问。

    “就一进来的桌子上面的盘子里啊。”程盈盈磕着瓜子。

    “啊?那是我用来贴脸的!”左晓洁甩开程盈盈就跑。

    “我靠!真他妈的恶心!左晓洁!我跟你没完!”程盈盈脱了一只鞋朝着左晓洁扔过去。

    我跟李想在后面笑得肚子疼。李想说他们一定在对着看,我说不可能,怎么也得说点儿什么,但是李想说这个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程盈盈站在我这边,她也觉得该说点儿什么,不然多浪费。左晓洁骂我们傻,说还是李想聪明,一定是什么也没说。后来大家说打赌,这回我得先串通好了聂青,不然到时候我就输了。李想说我要是输了就把拍婚纱照的钱付了,左晓洁说程盈盈要是输了就得白请她吃一个月的饭,午饭和晚饭都算在内。我跟程盈盈马上掏出手机打算让聂青千万说点儿什么,但是聂青给我们回短信说现在说不出话来,让我们死一边去。

    站在镜子前,我发现自己穿婚纱也挺好看的,这套婚纱是李想选的,而他的衣服是我选的。他说我找了个便宜活干,男士的礼服无非是颜色,款式都很简单,比较好挑。李想为了给我挑这件婚纱挑了一个星期,他还怕我穿上效果不好,大半夜的打算量量我的腰围,又怕把我弄醒了,于是站在床边用极其轻的动作把我翻来翻去。其实我早醒了,就是不动,看着他自己折腾,这样也挺好玩的。

    “出来,我看看!”程盈盈跟左晓洁是来参观的,真是的我还没卖票呢,她们参观个什么呀。

    “干吗干吗?”我提着裙子走出来。

    “挺人模狗样的。”左晓洁看了我一眼,就说了这么一句。

    “还成。”程盈盈更简单。

    “我就知道你们吐不出象牙来。”我翻着白眼。

    李想出来的时候那种喜悦的表情我真的形容不出来,他笑得很温暖。他们说拍婚纱照很累,这是程盈盈一直跟我说的,她还带来了很多东西,包括吃的喝的,还有防蚊的、防中暑的,零七碎八地装了一个旅行包。左晓洁跟她抬着,一直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自己亏死了,成了小工了。

    事实证明程盈盈是对的,她带的东西真的很管用。外面太热了,我站在太阳下晒得直恶心,坐也不能坐。李想让我靠着他,好几次我都觉得看见小鸟在飞了。程盈盈捏着我的腮帮子灌了一瓶十滴水,我差点儿没打她,那玩意太难喝了,真恶心,但是确实是管用,我过了才五分钟就不觉得那么难受了。程盈盈说这是她的经验,以前跟刘赫拍的时候她才惨,先是中暑吐到稀里哗啦,后站得两条腿跟不是自己的似的。说着说着她突然沉默了,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去了。我本来想跟过去,但是左晓洁说你拍你的,我去,她们就一直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聊。李想今天的状态很好,摄影师说他笑得可好看了,总是提醒我笑,我跟他说拍照不喜欢笑。这个摄影师是白朗帮我们找的,说是得过什么什么大奖。其实吧,我觉得照片好看不好看ps占了大部分因素。我还跟李想说万一我照出来难看怎么办?李想说我能把你修成大美妞,一下把我逗乐了。

    “你好,李想是吧?”我们回家时,在门口遇到几个警察。

    “我是,你们?”李想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有件事我们想问问你。”警察叔叔还是很客气的。

    “请进来说吧,我未婚妻需要休息。”李想打开门让警察叔叔进来。

    “十一月份左右你是不是去过外地?”警察叔叔拿出一个本子。

    “对,我出差去上海了。”李想回答得很平静。

    “有证人吗?”

    “我知道,他是出差了。”我挽着李想的胳膊,他看了我一眼。

    “哦,别那么紧张,我们就是来问问,宋微微说车祸前见过你跟程光亮,还有其他几个同事。”警察叔叔笑了。我心想你笑个屁啊,一回家门口堵俩警察你试试,搁你,你也慌。

    那天警察待了半个小时就走了,但是李想整整失眠了一夜,他总是在翻身,后来干脆睡到了沙发上。我睡得还算安稳,他临走的时候还帮我盖好了被子。

    “咦?你今天好早。”今天酒吧没什么事,我下午四点就跑回了家,李想正在家里剁着一只鸡。

    “是啊,我不是早点儿回来喂你么。”李想笑笑,继续剁那只鸡。我回房间把衣服换好。

    李想站在灶台前,旁边放着一根葱,小球飞快地爬到灶台上玩那根葱,而且玩得不亦乐乎。李想用手轻轻地打了它一下,它马上就躺在灶台上撒娇。我看着心都化了,走到他的后面抱着他,把头放在他的背上。

    “干吗,你也来玩会儿葱?”李想的声音通过背后的震动传过来。

    “不玩,我跟你玩……”我在他的背上使劲蹭。

    “……我做错了事情你会原谅我吗?”李想突然转过来抱着我。

    “啊,你干吗了?”我看着他。

    “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来问问,警察叔叔在的时候你比我紧张。”李想笑着去倒水。

    “怎么你杀人了?”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李想把开水浇到了手上,烫起一个特别大的泡。

    “你干吗?”我在医院骂了李想半个小时,他一直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着。

    “下次不会了。”在我骂够了以后,李想拍着我说。

    “去!”我大步向前走去,其实早就不生气了,就是很心疼。

    “哎,你们也在?”出来的时候,程光亮正站在医院的门口等车呢,宋微微站在旁边。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我送你们吧。”我招呼程光亮上车一起走。

    在路上,我听程光亮说,宋微微已经找到了一对角膜。这太好了,如果宋微微能再见光明,那么大家也许会更快乐,但是李想的手猛地一抽搐。

    “警察也找你了?”李想从反光镜里看着程光亮。

    “啊,说是最近有了点儿线索,在北京的郊区发现了那辆车。”程光亮向李想笑笑,“而且,微微也想起来,那天那个人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风衣,上面有红色的印记,不是血,好像是什么地方蹭脏了。”

    “哦。”李想低下头把弄着自己手上的纱布。

    “去,一会儿弄掉了感染疼死你。”我拍掉了他的手。

    本来我以为程盈盈说有鬼是眼花了,但是后来赵莹莹也说看见了,吓得够戗。刘赫当时就怒了,这还了得,一口气吓了他两任相好的。

    “我打算今天晚上去会会那鬼。”刘赫带着一根棒球棍来到了我和李想的小窝。

    “哦,去吧。”我正忙着做饭,李想现在是没办法给我做饭了,现在连洗脸都是我给他洗,瞬间我有一种多了个儿子的感觉。

    “嗯!今天就去。”刘赫跟我使劲地点头但是不动。

    “我告诉你啊,今天菜不够,你上别处吃去,程盈盈那里有的是饭菜。”我端着菜出来,以为他是来蹭饭的。

    “呵呵,一起吃吧,反正菜多。”李想拍了拍我的头。

    “我不是来吃饭的!”刘赫马上站了起来。

    在饭桌上,我看着刘赫就来气,他说不是来吃饭的,但是坐在那里就不走了,还盛了两碗饭,把菜吃了个精光。

    等酒足饭饱了,刘赫才进入正题,他是要去保护程盈盈跟赵莹莹,瞧这俩盈盈(莹莹),这个绕嘴,但是他一直有怕鬼的毛病,所以让我们一起去。这是什么道理,他想当护花使者,而且还要带着保镖,再说李想的手还没好,气得我够戗。但是李想就是好脾气,没办法只能跟他去。

    “去厕所吗?”程盈盈抓着我问。

    “不去。”我当时正坐在椅子上看电视。

    “那个,你去厕所吧?”程盈盈看着赵莹莹。

    “现在还不想。”那个赵莹莹一直看着刘赫,眼睛里很复杂。谁也不是傻子,刘赫现在不跟赵莹莹有任何实质性的发展,但程盈盈这边一有事,他马上就冲了过来。

    程盈盈接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在椅子上扭,看着我都难受。

    “算啦!老娘跟你去。”我扔了瓜子皮拍拍手。

    程盈盈几乎是冲进厕所的,看憋得那个样子,该,谁叫你喝那么多水。

    我转过去对着镜子修眉毛,当女人真要命,不光得美容,还得拔眉毛,多疼。我第一次陪聂青去拔眉毛,她出来后眉毛上面都是肿的。

    后面有阵阴风吹过,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看了看周围又没有人,但是我可不敢回头了,到时候镜子上面万一出现点儿什么怎么办,鬼片都是这么拍的。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谁也架不住好奇,我用手里的小镜子照了一下,就这一下,我直接晕过去了。鬼片中看见鬼的人都乱叫,可是现实中叫个屁,真看见了谁也不可能出声,吓都吓死了,还喊呢,怎么可能。

    “你没事吧?”李想在旁边安慰我。

    “……黑的,一个长头发,黑的!”我看清楚是李想以后开始手舞足蹈地比画。

    “没事了,没事了。”

    “我要回家!”我抱着李想不撒手。

    当啷!

    一声巨响吓得所有人一震,太可怕了,我们几个女的开始抱头痛哭,刘赫一气之下拉着李想冲了进去,说是要看看这个鬼到底长什么样。有本事你直接去啊,拉着李想算什么本事,我一边鄙视刘赫一边想,接着听见一声尖叫,听动静是刘赫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才把刘赫抬到了外面的桌子上,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死沉死沉的,还往前冲呢,你瞧你那个德行。

    李想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他说一开始刘赫跟他是一起进去的,但是后来李想突然想上厕所就转了个弯,刘赫一直在前面走没看见。等他从厕所出来就听见了刘赫的尖叫声,跑过去的时候鬼已经走了,但是他看见鬼穿着一双耐克鞋,还是今年的新版。他本来想买,但是都是西裤配不上,站在店外馋涎了半天,所以记得很清楚。

    “他妈的,要是我知道这是谁,我弄死他!”程盈盈当场发飙了,死命地一掐刘赫的人中,他哼了一声醒了,一睁眼就抱着程盈盈哭。我们都不好意思看了。等刘赫哭够了这两人才想起赵莹莹的存在,别提多尴尬了……

    “手还疼吗?”回家后我帮李想换药。刘赫一听说这鬼可能是人扮的立马来劲了,说是两个盈盈(莹莹)的安全交给他了,让我们回家去。真是卸磨杀驴,没人性到了极点,你瞧刚才给吓的那个奶奶德行。

    “不疼了,你怎么弄我都不疼。”李想拍拍我的脸。

    “真是的,你这么不小心,到时候我都不敢嫁你了,万一哪天梦游再把我给剁了。”我靠着他,因为我们一直在说话,小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愣是以为我们在吃东西,气得它也不睡觉了冲过来喵喵地叫个不停。

    第二天一早,刘赫无比兴奋地给我们打电话,说是鬼抓着了,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丁谦,丫装神弄鬼的。我当时第一句问的就是他还活着吗?就刘赫跟程盈盈这俩,还不得联手打得丁谦满地找牙,这回丁谦是够受的了,多恐怖,都无法想象。后来刘赫说让我们去派出所一趟做证人,我见李想睡得特别香就没喊醒他,留了张字条过去了。

    “叫什么名字?”一个警察在里面问。

    我们在另外一间屋子里看着,我可是第一次进这地方,他们说是单面玻璃,我们能看见,丁谦看不见我们,真好玩。

    “丁谦。”

    “为什么装神弄鬼?”警察在问完了一些基本的问题以后开始直奔主题。

    “我想吓跑了他们偷点儿钱花,是他们太狠了,一分钱也不给我!”丁谦要站起来被警察按住了。

    后来丁谦全坦白了,他说这次回来找程盈盈就是因为外面不好混,开出租太累了,还是跟着程盈盈好混,一开始那么老实就是为了骗得程盈盈的信任,不过他没想到程盈盈这回死也不把钱交给他管了。那是,程盈盈是谁,看见钱没命的主,已经上过一回当了,还能上第二回,我早就说过从程盈盈的手里抠钱那简直是做梦。

    不过程盈盈在跟刘赫互相拥抱欢呼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赵莹莹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我告诉你们,想清楚了,到底是复婚还是不复婚,别搭上人家赵莹莹,谁也不欠你们的。”我上车的时候一把就把门给关上了,把刘赫跟程盈盈甩下了车,让他们自己走回去,该让他们自己好好儿想想了。

    聂青说她打算等着毛杰回来,然后结婚,周末我们所有人一起去送他们。我到的有点儿早,老远就看见聂青跟毛杰抱在一起,旁若无人,我都走到面前了愣是看不见我。

    “干吗呢!”我猛地一喊吓得这俩一哆嗦。

    “哈哈哈!”李想特别配合地在旁边笑,他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干什么你!”聂青上来踢了我一脚。

    “这不是你哭的时候了,那天谁把我的沙发都哭花了?”我躲在李想后面笑。

    左晓洁也没少挤对聂青,聂青差点儿翻脸了,追着我们满机场跑,差点儿把保安招来。毛杰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那种笑容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就跟当时李想知道我真的打算嫁给他时一样。

    后来程盈盈也来了,是跟刘赫一起来的,这俩我就知道早晚会混到一起去。真不错,大家都有归属了,左晓洁的恐婚症也消失了,虽然我们都没见过那个男人,但是从左晓洁的描述中,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好人,特别好的人。

    回去的路上,程盈盈跟我说,那天赵莹莹约了她跟刘赫一起谈谈,赵莹莹说,为什么你们这么不是人?当时把程盈盈跟刘赫吓坏了,一个劲地道歉。后来赵莹莹笑了,她说她的意思是为什么你们这么有感情不在一起。

    赵莹莹说她原来就有一个这样的男朋友,但是一直吵吵闹闹的所以分手了,答应跟刘赫交往就是因为刘赫笑起来特别像那个男朋友,但是那个时候赵莹莹完全不承认还忘不了前男友。看到程盈盈以后她突然明白了,感情不是说完了就完了的,彼此都倾注了许多,不可能说没了就没了,那是机器人。还说谢谢刘赫跟程盈盈让她想明白,以前是她太任性了,所以才会分手,现在她要去找前男朋友谈谈,还让刘赫跟程盈盈赶紧复婚。最后程盈盈还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说“怎么跟你那么像”,我拍了她的手一下不让她继续说了。

    接下来我忙着我们婚礼的事情,而程光亮陪着宋微微做手术,他说手术结束以后,宋微微就能看看我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他们说在结婚前两个人最好不要见面,而且我们住的小房子还需要翻修变成新房,我跟李想搬到他们家里住。那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见柜子底下有一件白色的风衣,等抽出来一看前襟上有很多红酒渍,而且已经风干很久了,当时我的脑袋就嗡的一声。因为宋微微说过,凶手穿着一件白色风衣,风衣的前襟上沾有红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我拿着衣服去找李想,当时他正在把猫劝进笼子里。

    “哦,我上次打翻了一瓶酒,本来我是想带回来跟你一起喝的。”李想把风衣接过来,胡乱地叠了叠,扔到了箱子里。

    “真的?”我看着他问。

    “怎么了?”李想捧着我的脸。

    “啊……没事,我就是说,要不这衣服扔了吧,反正也洗不干净了。”我看着箱子里露出来的衣服角。

    “微微。”我拿着李想的风衣到了医院。

    “苏姐姐。”宋微微的眼睛被紧紧地包着,过几天就能拆了,正好是我结婚的前一天。

    “微微,最近怎么样?”我坐在她的床边。

    “挺好的,当时麻药过了的时候挺疼的,现在没事了。”宋微微笑着说。

    “哦,你还记得那个撞你哥哥的凶手衣服上的红色痕迹在哪里吗?”我抓紧了那件风衣。

    “呃,在第二颗扣子附近,已经到了最下面。”宋微微皱着眉想。

    “怎么了?”程光亮提着一袋水果过来。

    我把程光亮拉到一旁,给他看李想的那件大衣,上面的红酒渍从第二颗扣子一直流到了下摆。

    “是他?!”程光亮紧紧地抓着我。

    “我不知道,他在上海出差的时候,有一天我联系不到他,而且他的手机也没开。”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了。

    “离开他,快离开他!”程光亮紧紧地抓着我。

    “我不能!”我按着程光亮,“你现在拿着这件衣服去派出所,如果不是他,我不希望伤害到他。”

    “但是你怎么办?”程光亮使劲地摇着头。

    “你听着,李想不可能伤害我。”我用手捧着程光亮的脸,这么久了,我还是不能忘记捧着他的脸的感觉,“没有我,慢慢淡忘了,你还能好好儿活着,但是宋微微没有你,她就活不下去了,你明白吗?”

    程光亮还想说什么,我踮起脚尖轻吻他的唇,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吻他,我真的好想一直这样下去,不再跟他分开。

    “回来了?”李想在家里一直等着我。

    “是啊,刚才酒吧说有事情,让我回去一次。我们走吧。”我拿着最后的一件行李。

    “嗯,好。”李想站起来,“对了,我的风衣你给扔了?”

    “是啊,都脏成那样了,没办法穿了,我已经扔出去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李想跟没事人一样,但心里却总是有个结。程光亮打来电话说,现在派出所在暗中调查,如果有什么情况他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希望李想与这件事只是一个巧合。我让他好好儿地看护宋微微,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程光亮涉险,哪怕我死了都不成。

    后来一个电话让我彻底放了心,程光亮说车祸那天他跟宋微微和李想吃饭的时候喝的是一种很普通的红酒,但是李想衣服上面的是很高档的红酒。我深深地松了口气,然后对着电话笑,我真是太神经质了,怎么能怀疑到李想呢,他是不会这样做的,他是那么爱我。

    “我好傻……”我抱着在刷碗的李想。

    “嗯?呵呵,你哪天不傻?”李想刮了我的鼻子一下。

    “我才不跟你一样的笨,红酒都能洒在衣服上面,白白浪费了一件风衣。”我靠着李想,“回头再买一件给你,你穿白色的风衣最好看了。”

    “好。上次的风衣你真的扔了?”李想笑着问我。

    “扔了……”我傻傻地想,反正扔到派出所也是扔了,化验的时候都剪碎了,跟碎布头似的,估计派出所也不会留着。

    “我说,你什么时候复婚啊?”我看着刘赫问。他今天拍个夜场,我妈说他打来电话说没带手机,让我给送去。真是的,你不会用毛毛的手机啊,我现在怀疑刘赫怕接不到程盈盈的电话,非急吼吼地让我送。

    “等你结婚了。这回我一定跟所有的媒体说,这是我刘赫的媳妇!”刘赫兴高采烈地喝了一口啤酒。

    “哼,你也不怕影迷把程盈盈活剥了皮。”我看着远处,一堆人在布置水车,估计今天刘赫又得当落汤鸡,这个车可厉害,水流细得跟小钢针似的,打到身上可疼了。倒霉的刘赫,我听说还得躺着呢,多疼啊,再说,流到鼻子里不呛死才怪了。

    “敢,我跟程盈盈商量好了,到时候一公开,估计会有大批的记者去程盈盈的饭馆堵着,到时候就说,你们不是想知道内幕吗?成,吃点儿什么?”刘赫站起来给我学,逗得我直笑。

    “真孙子。”我跟刘赫喝倒彩。

    “说真的,你不难受吧?”刘赫突然问我。

    “嗯,不难受,宋微微离不开程光亮,程光亮良心上也过不去。再说,我已经对不起李想一次了,不能有第二次……”我嗑着花生,想起那天和程光亮的那个吻,我想这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吻程光亮了。唯一遗憾的是我不能给他生一个孩子,如果当初我们能有一个孩子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我顶多就是多了一个新同事叫李想。但是我也庆幸我们没有孩子,不然宋微微会孤苦无依,一个女孩子家,眼睛又看不见,让她怎么过。

    “哥!该你了。”毛毛拍拍车门叫刘赫下车。刘赫喝了口啤酒下去了,换了一件大褂,说相声的似的。毛毛跟我说,这次刘赫演的是一个地下党,让人给揭穿了,在大街上被人杀了。当时接头的战友就站在对街,刘赫为了同志不被暴露,愣是站在大街上让人家拿他当目标。瞧瞧这个剧本写的,刘赫的形象也太伟大了,真是拿他当主角捧,要知道,他可是演到一半就死了,剧本上还老提他,到后来的发展都是为了他。后来我一看演职员表我就明白了,编剧不是别人正是现在跟刘赫打得火热的程盈盈!

    接下来的日子,我等着我的婚礼,有时候会去照顾宋微微。左晓洁也准备结婚,聂青每天跟毛杰在网络上卿卿我我。刘赫嘴上说复婚,但是他觉得不能让程盈盈再默默无闻下去,正在为这事跟公司打架,他说大不了赔钱。我的苍天哪,他一赔就几百万,把谁卖了啊。前天,刘赫还恬不知耻地打我酒吧的主意,那是不可能的,虽然现在是我的,但终究是人家李想的,不知道是他脑子进水了,还是神经了。

    “我去坐会儿。”我穿着一件旗袍去了教堂二楼的小房间,本来是打算穿婚纱的,但是那个裙摆太宽了,上不去楼梯。这家教堂比较老了,全是木结构,我们当初租下来的时候合同里面还写明白了,不能用蜡烛什么的,我肯定不用,着了火我自己都跑不出去。

    “我陪你?”李想很紧张,他总跟着我。

    “不用,你就待着吧,回头有人来你不得接待啊。”我拿着手机上了楼,看着吧,一会儿刘赫来了就热闹了。

    坐在楼上发呆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我突然发现不认识自己了。最近还是在消瘦,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瘦,刘赫说还是心情的问题。程光亮跟宋微微在医院做最后的检查,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会带着一个十全十美的宋微微来参加婚礼。双方的家长在楼下坐着,所有的安排都完美无缺,但是我有点儿心慌。

    手机响起来了。

    我的手机铃声是《婚礼进行曲》,看着它突然觉得好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想帮我调成了这个铃声,他真是太紧张了。

    “喂?”我看见上面写着程光亮,于是悄悄地上了教堂的天台,上面有点儿乱,到处是电线,我小心翼翼地走着。

    “你在哪儿?”程光亮的声音有点儿变了,他很激动。

    “教堂,你怎么了?”我不认为自己有这个魅力让程光亮疯狂,再说,宋微微还在他旁边呢。

    “离开李想!马上离开!”程光亮在电话里向我吼。

    “……程光亮,别这么激动,我们都明白回不去了,真的,别再想了……”瞬间我的眼泪流了下来,这么久了,我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了。

    “不是的,你听我说,离开……”程光亮的话没有说完我的手机突然被人抽走了。

    “李想?”我扭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想跟在我的后面,他的脸都扭曲变形了。

    “他说了什么?是不是说风衣上面有第二种红酒?”李想把我的手机扔到地上。

    “你……你怎么了?”我不由自主地后退。

    “怎么了,哈哈哈。”李想突然捂着脸笑了,笑得很张狂,“我后悔,我后悔在上海没撞死他!”他冲上来掐着我的脖子。

    “你,你说什么?”我拼命挣扎,李想越抓越紧,“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李想抓住我,“都是他,他为什么从头到尾都在逼我?他跟宋微微说心里有人了,接受不了她。我爱你,不允许他来破坏。只有他不在了,你才能真的跟我在一起。否则,你会一直想着他,他也会一直想着你,这对我不公平,我爱你啊。那天,我从饭馆冲出去,撞翻了端酒的服务生洒了一身的红酒,接着我看见他站在不远处,我加大油门开过去,可宋微微居然替他挡了,他怎么这么好命!”

    “你……疯了……”我觉得自己已经被李想整个提了起来,我踩不到地,肺里的空气全部被挤了出去,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眼前的东西也开始模糊……

    “住手!”程光亮冲上来的时候我已经要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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