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披香的力量又精进了。”
楼传盛着一袭式样简洁的深褐色宽袍,腰间束以银白腰带,对着灯烛细细看去,能瞧见缎面上映光而现的繁复花纹。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已然尽白,只是精神好得很。
“我还记得你头一次进卉芳斋时,那扇窗外的铜铃摇个不停,我只当是风吹的。”楼传盛引她在一方丝垫上落座,又为她点了茶。“若非你师父告诫我,莫要随意令你现出真容,我还真不相信,这世上竟存在如此强悍的妖灵。”
披香默不作声,捧过楼传盛递来的浅底薄瓷茶盏,靠近唇边。
“往烟渚山这一趟,辛苦你了。”楼传盛直起身子,整衣端坐,“听说夙儿那小子差点惹出大麻烦来,所幸得你化解,真是了不起。”
“分内之事,不敢居功。”披香答得虽是恭敬,可语调间连半分顺服也无。
楼传盛露出苦笑来,抬手抓抓脑袋:“唉呀呀你这妮子,就不能对楼叔叔我和善一些嘛?难得见你回一趟本家,居然还端着这么个硬邦邦沉甸甸的姿态,这可是要不得的啊。”
浅呷一口后,披香轻轻搁下茶盏:“大老爷既然传见披香,有何问题不妨直言。”
……每次来卉芳斋,都得遇上伏虎木这个麻烦东西,非逼她放出妖灵恶鬼折腾一番不可。她满心腹诽。本就厌烦使用这种能力,这会竟被人当做看猴戏似的……心情能好才怪!
“其实要问你话的,倒不是楼叔叔我。”楼传盛稍稍眯起眼,指间拈着颔下的灰白短须。“你知道,我楼家对与生意无关的事,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
披香暗自心惊,就见楼传盛身后的一扇门缓缓拉开了。
门后坐着一位着月白锦袍的年轻男子,眉目清逸,五官端正豁朗,颇有些轩昂气质。男子的嘴角噙着一丝淡笑,双颊畔现出酒窝。见了披香,他略微倾身施礼,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这位是孝陵王世子,”楼传盛郑重道,“听闻披香夫人将抵楼府,特为孝陵王前来。”
披香不动声色。
就听这位世子柔声启唇:“夫人是痛快人,寒暄什么的,我看就不必了。今日前来贵地,正是欲向夫人打听些消息。夫人此番前往烟渚山,与那位抚琴宫之主亦有所接触,不知夫人可曾探知,那位抚琴宫之主――动向为何。”
闻言,披香一愣。
“动向为何?”她喃喃出声,“披香不明,世子所谓的‘动向’……是指什么?”
世子低头轻笑,“你与楼二公子为了武林盟主的小金刀,特地找上抚琴宫。此举深意为何,夫人莫非不知?”
她怎会不知。
披香咬唇。可就算知晓,又能怎样?姬玉赋几乎是将他二人赶下山来,摆明了不屑于太子殿下抛出的橄榄枝。如今孝陵王过问此事,岂不是传说中的马后炮了?
“夫人不必考虑太多,我只是想弄清,为何抚琴宫要拒绝楼二公子的好意。”世子微笑。
为何要拒绝……披香的脑中猛然掠过湘公主的身影。
而后摇头。
不对,他应该不曾与湘公主缔结盟约才是。若真有什么盟约存在,她往沉翠苑制香之时,湘公主又怎会说出那样不甘不服的话来?
见她诸般情态,世子又道:“夫人心中若想到什么,直言便是。”
“我只知,抚琴宫宫主不会轻易令抚琴宫涉足江湖以外之事。”披香答道,“世子心中渴望的任何动向,恐怕都是不存在的。”
世子倒也不强求,面上现出莞尔笑意:“有理。”
披香一时语塞,只得道:“世子还有什么想问的?”
“这个问题尚未完结呢,夫人。”世子摸摸一侧鼻翼,垂眸笑道:“没有动向,不也是一种动向吗?抚琴宫之主力求保全自身,虽是个正确的选择,却并非最明智的。须知这世上,并无什么东西能孤立地存在。”
披香无声扬眸,心底泛起些微不喜的情绪来:“……世子怎知抚琴宫是孤立的?抚琴宫存于世间已有数百年,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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