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7-14
百潮香之能,自然远不止于凝息定神。
若说起帘送香前,宋湘的颜色尚且平静,那么品过百潮香后的此时,这位大济最惹人侧目的帝姬,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原形毕露了么?
“夫人你说,那抚琴宫主,究竟喜爱怎样的女子?”
湘公主画得精致的柳眉挑起一侧,唇角缓缓扯出极傲慢的笑弧,如是问道。
披香敛眉弯唇,不做声。
“夫人无须再掩饰下去……本公主都知道。”宋湘松开袖边,好整以暇地将一绺垂在肩胛后的鬓发捋来身前。青丝缠绕指间,笑语间的不怀好意越发明晰,她漫道:“那日在抚琴宫的剪云亭外,你不也看见本公主了吗?”
左右分立的双胞胎兄弟,不约而同向披香投来狐疑的目光。
披香却是将嘴边那抹笑弧缓缓加深。
只消在众人面上扫过一眼,她便知晓……不单是湘公主,就连阁中伺候的数名女侍,也同为百潮香的蜜香所摄。
而早在制香开始前,她已将抑制香氛迷心的药丸喂给了双胞胎。
这样,也就再无顾忌了。
“公主殿下……”披香施施然抬袖,一对指尖拈上面纱的边沿,“公主殿下好眼力。”
沉水霍然瞪圆了眼:香妞儿她,是不是承认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沉水,取融雪。”披香侧首少许,柔声吩咐。
“哦、哦。”沉水勉强回了神,依言将手中的窄口小瓶奉到披香面前,一寸寸倾倒。
却见一根明玉般的秀指无声探来,以指腹抵住瓶颈,阻住小瓶倾斜的趋势。沉水纳闷地抬眼,正对上自家香妞儿额前悬挂的素色面纱。
他察觉到,她在笑。
又听她声线婉转:“往那香台上倒,就像方才我使用‘灵蝶’那样,可明白了?”
“……是。”纳闷不减反增。
“止霜,起帘。”披香头也不转地道。
泠泠净水淌入掌心,小公子托着这一汪雪水,依葫芦画瓢浇上百潮香。
水珠滴落,淡色白烟自百潮香丸上乍然腾起,冷凉雪水甫遇滚热的香台,瞬时便蒸发无影,只在香台面上留下一圈圈不甚清晰的白痕。
香烟升腾的刹那,止霜撩起纱帘。
湘公主的面色紧接着一变,如此,竟是有些哀怨的神情。
灵蝶的妙处,和着这几枚百潮香,才勉强算得上有所发挥。只望这些个千金难换的宝贝,不负她煞费苦心步步铺垫。
“诚如公主殿下所见,奴家的确去了抚琴宫。那日在剪云亭外的惊鸿一瞥,至今令奴家艳羡不已。”披香启了笑音,拈着面纱边沿的手指顺势一挑……
沉水心底如有巨石陡然沉落。
“公主是除楼二公子外,第一个能得见奴家真颜的人。”披香弯唇漫笑,不再如先前那般遮掩,反倒大大咧咧地撩起面纱,“怎样,奴家的脸,可是令公主殿下满意了?”
宋湘缓缓皱起一双柳眉。
眼前这张女子的脸,额际与眼角都有不甚明细的皱痕,与她所说四十有一的年纪暗合。仔细瞧去,这位披香夫人虽肤色洁白,眉眼口鼻也端庄周正,然要称得绝色倾国——自然是笑谈了。
如是,唇边不由自主地逸出一记轻叹:“夫人的模样亦不过尔尔。”
止霜与兄长再对一记眼色,胸中各自了然了。
……好生刺耳的,挑衅。
身为大济公主,怎会有如此不识大体的言语?沉水暗自蹙眉:再者,宋湘这话,若换在不相干的人听来,只怕这会就压不住火气了。可是反观香妞儿……
这女子平常无奇的面容上,分明写满从容不迫,连半分怒意也不见。
披香的笑意安然和暖,如今现在这张陌生的面皮上,果真无辜又无害。
须知这百潮香,除却安神定息的功用,最要紧的香效,乃是惑人心神。她披香夫人正是这场棋局的掌控者,尽占上风,何须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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