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着暗赭绸衫手执玉扇,观其面目,秀目含瑞,长眉入鬓,乃是中正清逸之相。
侧边的女侍顺着宋湘的目光望去,遂笑道:“公主,那便是楼家二公子,楼夙。怎样?可是与那位东宫侍读大人生得一般俊?”
宋湘似笑非笑地扬起手中轻罗团扇,作势就要巴上那女侍的脸,女侍便扭过腰咯咯笑着跑开去了。近旁几名女侍皆垂首闷笑,一人道:“那,跟在楼二公子后头的那位,想必便是楼家大名鼎鼎的制香师披香夫人了?”
几人不约而同向那红衣曼妙的倩影望去。
只见那披香夫人生得一双纤妙素手,不经意间自水红袖笼下现出,一则雪白一则靡艳。
亭中一时静默无话。过了好半晌,才听得宋湘掩唇低咳,道:
“打起帘子,本公主要与那披香夫人亲晤一面。”
女侍依言而行,从韶芳亭道往亭内,金边青纱次第左右掠开,是为卷帘相迎。
那尽头的红衣丽人,便是……
玉赋公子的另一名贵客?
……
那便是,姬玉赋的心仪之人?
披香不着痕迹地蹙紧眉心,转瞬又舒展。
“草民楼夙,拜见公主殿下。”楼夙在亭道前停下步子,抬手整衣正冠,躬身行礼。
披香与双胞胎欲随他一道跪拜,然双膝尚未触地,就听得那韶芳亭内飘来一道轻软悦耳的女声:“楼家兄弟与夫人不必多礼。”
“草民谢公主。”
待站稳了身形,楼夙转头搀扶披香。两名双胞胎则是各自拎了不同的红木提盒,乖巧地立在二人身后,不声不响。
“楼二公子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亭中娇女似是笑得十分愉悦,“早就听闻楼家的披香夫人能点腐朽为神奇,无论怎样寻常的香,若有幸经得她手,就能从中炼得不同寻常的一味。今日虽尚未得见奇异,但看到楼二公子对夫人呵护有加……呵,果真令湘儿十分期待。”
楼夙微微一笑,将背后的披香让至身前:“阿香之能,必不辜负公主期许。”
说着便以眼神示意披香,让她说几句吉利话,不料这姑娘却似神游一般,连呼吸声也弱了下去。
湘儿,湘儿。
那时在香虚阁外,她曾听得屋中那抚琴的女子如是自称。
果然是公主宋湘无疑了。
“……阿香?”楼夙皱眉,“你怎么了?公主殿下正同你说话呢。”
“是。”披香恹恹地阖目敛息,莲步轻移,迈上那青纱曼笼的韶芳亭道,再度倾身拜礼:“奴家拙于言辞,只怕几句话不成模样,拂了公主殿下的好兴致。不妨……这就让奴家为您制香罢。”
宋湘手中的团扇款款摇摆,她笑道:“夫人是爽快人,请上座。”遂命人置好金丝楠木的曲腿条案,摆上软垫。又命:“为夫人与楼二公子看茶。”
“谢公主。”这回披香倒不多礼了。
一张条案与宋湘相对而望,案上空无他物,为披香夫人制香之用。侧首另置一张条案,上呈各式瓜果糕饼,显然是为楼夙准备的了。沉水、止霜二人虽是小仆,倒也得了两张软垫,置于主座之后。
行至近前,宋湘不再以团扇遮掩面貌,一双黛眉青如远山,星眸黑似点墨,正是花容姣好年少时。她身穿宫中时兴的束胸明衣,内里一抹鹅黄嫩色,直衬得她肤质洁白胜雪。因着尚未出阁,不做团髻,只取一根明红帛带草草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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