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数年前起就跟在披香身边,维护披香是不假,倒是未曾察觉他二人这般……这般通透。楼夙皱眉思忖片刻,觉着这两个少年颇有奇异之处。
“如此说来,是我失言了。”他叹了口气,手中折扇敲敲脑门,“两位小兄弟教训得是。”
披香低声笑了:“童言无忌,二爷莫要同他们计较才好。至于‘棋子’之类的身份……沉水。”她侧首瞥向那长身玉立的少年,语意转冷:“二爷素来待我不薄,楼家也如此。这次我且当你是无心之过,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沉水【这又谁啊】扁扁嘴,嘟哝一句知道了。
止霜不声不响,只睁圆了两眼凝视楼夙。原本清澈如溪涧的瞳眸,竟隐隐泛起些晦暗之色。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郎,素常的稚嫩与骄纵此时全然不见踪影,也不知披香是怎么教他们的,净学来些稀奇古怪的习气。
沉默间,忽见亭外走来一名翠衣双髻的妙龄姑娘,明眸善睐,步履轻盈。到了近前,她冲亭中四人屈膝一礼:“公主有请贵客,请四位随婢子来。”
正是宋湘身边的女侍。披香沉息凝神,由止霜搀着缓缓起身。
楼夙抱拳挑唇:“有劳姑娘。”
*****
此时的抚琴宫,弦武殿。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无须本宫主亲自指认,且自己站出来吧。”
裴少音羽扇轻摇,状似悠闲地仰靠在太师椅上。他阖目微笑,面上俱是温文和善,嗓音却森冷刺骨。
堂下数十名弟子跪伏在地,听得问话,无一人敢抬头,只能勉强抑制住发抖的念头。
偌大弦武殿内鸦雀无声,从大门灌来的凛凛山风拂过众人背脊,一干弟子这才察觉到背上飕飕发冷,竟是冷汗湿透了衣裳。
沉默良久。
“……怎么,一定得让本宫主动手?”
裴少音倏然睁眼,手中的羽扇也一并停住。他慢腾腾坐直了身子,抬手将搭在颈侧的帛带拨去肩后,嘴角的笑意并未消失:“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识相的就自个儿站出来,或许还可保得全尸。”
此话一出,便知横竖都是个死,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
“你们都是抚琴宫的弟子,宫中的规矩,我想也无须再三重复。”裴少音将羽扇别回腰上,撑着椅边站起来。“早在那位公主入宫之时,宫主便已发下严令,任何人不得泄露公主身在抚琴宫的消息……同样,楼家人入宫时,宫主亦派人封锁香虚馆与雪砚居。我想宫主的用意为何,你们不会想不明白罢?”
“是!弟子明白!”众弟子垂头称是。
“可惜……在你们当中,就有人不明白。”裴少音自训台上缓步迈下,石青锦袍带起一股肃杀之气,同这山风一道席卷整个弦武殿大堂。
而后,他在一名蓝衣弟子跟前止住脚步。
随着他身形的停顿,一众弟子若有所感,纷纷向他身前那人望来。
“我说过,最后一次机会。”裴少音负手轻笑,温和的嗓音仿佛在称赞今日天气不错,“可惜你放弃了。”
竟是那名在争锋阁前拦下披香夫人的大弟子。
在场众人莫不惊异,当下便有人求情:“二宫主,这事是不是弄错了?师兄他――”“怎么,你要代他受罚?”裴少音横来一眼,眸中暖光依旧。
求情者立时噤声俯首,不敢再多言语。
裴少音面上笑意更盛:“若你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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