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处转来一股流风,袅袅鼓动,将眼前的素绣罗帐扬起片角,现出榻上拥着明紫锦被的女子。她的艳色咄咄逼人,如刀锋迎面,毫无预兆地闯入眼帘……药香浮动间,姬玉赋眸中一亮,似有火点蹿过,幽暗瞳心下不可知的深渊,仿佛就此被点燃。
……惊鸿一瞥,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这时风停了,罗帐软软垂落,再度阻绝两人的视线。
披香暗自松了口气,随即又攥紧了被角——虽说只是一瞬,然这样的不期而遇,分明残酷至极。前一刻呛声的气势迅速殆尽,她忽然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勇气。
……你,姬玉赋,派人跟踪了我?……
是的,无论他有怎样的答案,她都无法辩驳。尽管他从萨哈毕罗手上救下了自己,这也不意味着什么。身为抚琴宫之主,他有权隐瞒一切他想要隐瞒的东西,怀疑一切想要怀疑的人。
她没有任何立场来质问他……披香默默垂下头。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想要说这样的话呢?
为什么,一次次想要在他面前任性。
“抱歉!”
姬玉赋一愣,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质问自己的是她,不等自己回答呢,抢先道歉的也是她……如此反复无常的行为,他数百年来就没见过第二次,实在不解:“怎么?”
“……小女口无遮拦,多有冒犯,望宫主海涵。”披香轻声说着,眼底几乎要盈出泪来。
姬玉赋想了想:“无妨,我是曾派人跟踪过你。”
披香讷讷嗯了一声,两人再次默契地陷入沉默中。本以为这个话头就此打住,片刻后,姬玉赋却继续说了下去:“我有不得不去确认的事……毕竟,与我的徒儿有关。”
听闻“徒儿”二字,披香顿觉胸口一窒,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恕我冒昧,您指的‘徒儿’,莫非就是那位曾住在香虚馆中的……”
半晌,才听垂帘外传来一记含糊的“嗯”。
窒息感刹那间锁住了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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