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一脉金红朝霞循着天边云际渐次弥散开,夜色褪去,烟渚山巅笼罩在苍茫浩荡的雾气中。
春寒料峭的清晨,少女伏身在矮树丛间,神情专注地凝视前方水边的两人。约莫三丈开外,赤龙潭水清冷幽深,拢着披风的黑袍男人与红衣少年临水对坐,正低声说些什么。
自凌晨起就偷偷躲在这里,薄软单衣早已被露水打湿,山风吹来,少女顿觉背后一片湿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阿嚏!”
嗤。红衣少年低低笑出声,终于朝矮树丛的方向侧过头来,现出一弧无可挑剔的轮廓:“得了吧……以为不出声,我们就不知道你躲在那儿么,祸兮?”
对坐的黑袍男人兀自弯唇带笑,不见半分讶异,显然一早便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容祸兮终于耐不住,暗哼一声从树丛里爬出来,气鼓鼓瞪着两人。雪白的单衣上挂着几片残叶枯枝,手肘和膝头沾满泥巴,可见她是整个人趴在湿润的花土里的——为了偷听他俩的谈话。
“会着凉的,过来。”黑袍男人、也就是抚琴宫主姬玉赋,抬手解下披风铺在身侧,“坐这里。”
师父说的话才中听。容祸兮立刻笑逐颜开,跑过来在披风上坐下。屁股还没坐稳,忽见姬玉赋的额角和肩头上分别停着两只蜂,黑红相间,不仅个头比普通的蜜蜂大出一圈,连颜色看着也颇瘆人。
她强压下尖叫和弹开的冲动,捏紧了衣角狐疑开口:“这、这虫是……”
姬玉赋笑容泰然,一指额头:“这个么,是子母蜂。”
“子母蜂?”少女歪着脑袋,露出不解的表情。
“就是一母一子两只蜂啦。”一旁的红衣少年卫檀衣摊手,“只要随身带着子蜂,不管你人在哪里,母蜂都能找来……对于路痴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福音。”这么说着的时候,还瞥了一眼姬玉赋。
姬玉赋轻咳一声,容祸兮也明白过来:“原来如此,这样师父就不会走丢了。”
卫檀衣嗤地再次偷笑出声。姬玉赋被这笑声弄得颇不自在,轻叹一息,抬袖摸摸容祸兮的发顶。
“错了,是你不会走丢。”他抿唇苦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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