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候在城东广华大街头,轿夫们个个红绸绕身,轿顶四角也都挂着喜气洋洋的艳红绸花,硕大的描金囍字贴在轿帘上,富贵又神气,看来着实令人羡慕。
不多时,楼府二少爷的马队也到了。楼夙骑一匹雪鬃乌皮的夜岭马迎着金阳走在最前,火红精致的喜袍直把他衬得越发丰神俊朗。数十名楼府亲随皆着红衣,领着乐班以及浩浩荡荡的聘礼队伍来到广华大街。
“楼二爷,恭喜恭喜!”
众人忙不迭上来道贺,楼夙心情极好,挨个与大家分发彩钱。待众轿夫向新郎官讨过了彩,只听得那乐班金锣“咚”地一声响,仪仗立时整肃。楼夙手执马鞭,遥遥指向楼府的方向:“出发!”
就在楼夙的迎亲队伍向城西来时,城东楼夙的府邸外,成串的大红灯笼沿着街边向两侧排开,楼传盛与几位本家要员正在大门前亲自迎宾,一列小仆手捧各色吉祥的物事,喜糖瓜果与茶水一应俱全。楼家乃郦州名门,如今二子大婚,前来道喜的宾客络绎不绝,府门前可谓车水马龙,四名管家不断唱报着来客名姓与礼单内容,贺礼鱼贯送入府门内,场面热闹非凡。
几位世家故交入府后,不远处忽地传来一片惊叹,府门前聚集的人群也随之散开。楼传盛循声望去,只见两辆顶盖华丽的马车款款而来,马车后跟随有近百名挎刀侍卫,为首者高声开道:“跸——”
听得此声,楼传盛登时吃了一惊。“跸”乃帝王出巡辟御道之所用,莫说寻常百姓,即便高官重爵也不敢使用。如今朝野上下,有资格使用跸字开道之人,恐怕也只得……
楼传盛略一思忖,当即快步迎下台阶,待马车停毕,撇开袍角整衣跪拜:“草民楼传盛,恭迎太子殿下!”
车帘打起,青年清俊带笑的脸庞自帘后现出,“楼老先生好眼力。”
说罢,青年在侍从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现出一身绣有五爪金龙的雪白锦袍,果真是太子宋旌。这时其后一辆马车内也走出一人来,蓝袍银绶,气度贵不可言,正是楼府大公子楼昶。
管家们早已惊喜过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高声道:“太子殿下到——”
……
姬玉赋忽然停下手中的茶盏,转过头去。不远处楼府门前的骚动,令他稍稍有些在意。裴少音陪同在侧,见他凝神谛听着什么,不由好奇:“宫主,怎么了?”
“……没什么。”姬玉赋想了想,说。
裴少音也不多问,径自指了指前头一名为人团团簇拥着的锦衣美妇,打趣似的道:“宫主你看,那就是当今的孝陵王妃,听说她可是郦州出名的美人呢。”
姬玉赋若无其事地啊了一声,徐徐道:“……有夫之妇,你就别打人家主意了。”
难得被噎上一句,裴少音新奇地瞄他一眼,晃着折扇悠悠地说:“宫主会错意了,学生是在为您着想啊。您独居内宫许久,除了前日里那俩姑娘,从来不见您亲近女色。宫中弟子都在猜测些乱七八糟的……”
“嗯,有所耳闻。”姬玉赋低头呷一口茶汤,“隐疾还是断袖之癖来着?”
“……后者居多。”裴少音悻悻地沉下肩。说起来,也早有弟子劝他留意些宫主的动静,该撤退时就撤退,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清白不保……
下次再听见诸如此类之言论,干脆让鸾鸾挨个掌嘴好了。他默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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