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事情定要闹大……唔,还是速战速决好了。他如是想着,紧了紧背上的包袱,挪足来到船老板身边。
“劳驾船家,能替我暂时保管这个么?”交出怀里的酱瓜坛子,姬玉赋忽然有些不舍。
船家不明所以:“啊?可以是可以……”伸手接过坛子。
“千万不可以摔了。”姬玉赋郑重交代,“否则我拆了你这艘破船。”
船家嘴角一抽,使劲点点头。保管一个看上去挺结实的坛子而已,他还是能做得来的。
“那么……”姬玉赋拍去袖口上沾到的灰尘,旋身面向红衣姑娘,“姑娘,不妨就由在下代替这位受伤的侠士,与你一战?”
红衣姑娘盯着他瞧了片刻,一双杏眼忽地掠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晕。
“好啊,由你代替也无妨。”红衣姑娘露出意味不明的娇笑,“只是……若你输了,是否也要代替他让本姑娘砍下你的爪子?”
姬玉赋点头。
“爽快,本姑娘喜欢!”红衣姑娘哼笑一记,“报上你的名讳,本姑娘赏你个痛快。”
“唔。”姬玉赋目不斜视,“卫檀衣。”
“好极了。卫公子,骆云笙指教了!”红衣姑娘转而收起指间暗器,扬手亮出一对修长秀致的双剑,足尖一点,朝姬玉赋攻了过来!
——“都给我住手!”
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从不远处传来,骆云笙眉间一怔,手中双剑收势不及,直刺姬玉赋胸口!
却听铮铮两记金鸣,骆云笙陡觉腕间猛然一沉,一股磅礴浩大的内劲透过双剑直抵丹田,直震得她肺腑剧痛。
骆子扬登上甲板,脸色铁青:“云笙,你就是这样对待为父的贵客的吗?”
骆云笙这才回过神来,手中双剑的剑刃竟已断作三截,散落在地。而两步开外的黑衣公子负手挺立,好似根本不曾动过。
“贵客?”骆云笙不明所以。
“盟主莫要责备这位姑娘,是本座一时兴起,同她闹着玩而已。”只见姬玉赋重新拴好有些松脱的包袱,脸庞上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随即拢起长袖,朝骆子扬遥遥拱手:
“久仰骆盟主大名,初次会面,在下卫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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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端王府。
青幔马车在王府门前缓缓停住。车夫跳下车来,小心翼翼打起车帘,就见一名师爷打扮的中年男人上前来:
“请问车中之人是楼府楼大人吗?”
“正是楼大人。”车夫报上名姓,递了楼府的令牌。验毕令牌,那师爷连连点头,从车夫手中接过车帘,示意亲迎楼府来人下车:“王爷命我专程在此恭候楼府贵客!”
话音方落,就见一名华服锦袍的年轻公子迈出车门,冲他略一点头,旋即转身,从车厢内扶出一名红衣红裙的女子。
女子素纱障面,师爷自是好奇,不由问:“不知这位是……”
“楼府制香师,披香夫人。”年轻公子紧扣住那女子的手腕,微笑。
水红广袖下显出一截月光般皎洁的皓腕,盈盈美好,师爷不经意间瞥得,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原是披香夫人。”一道清朗的嗓音自府门内响起,“是本王怠慢了。”
楼夙转眼望去,一名着紫褐色缎子长衫的年轻公子立在府门前,俊逸的面庞上笑容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