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找茬,是拼命。”裴少音白他一眼,“你以为披香夫人是谁?上次楼夙来宫里,你没看出他俩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姬玉赋眨眨眼,“主从。”
裴少音抚额:“我不是叫您回答,是跟您说这个披香夫人的重要性,叫您别一个想不通就把人家给弄死了。”
“她是自己摔下去的。”垂下长睫,姬玉赋忽地一蹙眉,“……不,准确地说,是被拉下去的。”
“被拉下去?”裴少音满脸气苦,“噢,遇上埋伏了?”
姬玉赋摇头:“是冤魂。”
听得这话,裴少音微微一愣。
“对了少音,你还记得当年……”话音顿住,姬玉赋沉吟片刻,笑了:“算了,那时候还你还小呢,问你怎会知道。”
“您别话说一半就掐住,是什么事啊?”裴少音追问。
“嗯,钟家山庄。”姬玉赋一指抵在额间,“那时候负责布局的人是你爹,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听说过罢?当年名震天下的钟家山庄,香料世家,从前大济所有的制香好手,几乎都师从钟家。”
“听说过,那钟恨芳不就是钟家山庄的少主么。”
姬玉赋点点头,“钟恨芳认识我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我记得他有位妹妹。”
“妹妹?”裴少音仰头思索一阵,“不记得了。”
“我知道你不记得,那件事,或许就连你爹也不清楚吧。”姬玉赋转过身,双臂左右搭在池边,仰头阖目靠在石地上,“钟恨芳有位妹妹,叫做钟素痕,也是落水而亡。”
这个“也”字,让裴少音稍稍睁大了眼。
“真想不到啊……”他睨着宫主平静如斯的脸,“您竟然会主动提到这个,以前您不是连‘溺水’俩字也不许我们说么?”
姬玉赋慢吞吞睁开眼,没说话。
裴少音深吸一口气:“……言归正传。这次披香夫人落水的事,是意外?”
“或许。”姬玉赋答到。
裴少音问:“您怎么要救她?”
“她是抚琴宫的客人,我身为宫主,不救她,难道看着她溺死?”
“那么宫主,”裴少音眯起眼,“就可以眼睁睁看着祸兮落水,却不施救么?”
没有回答,姬玉赋重新阖上眼。
裴少音忽然莫名地有些上火了:“……宫主,莫非因为披香夫人不是祸兮,您就肯下水救她?”
姬玉赋呼吸匀净,像是没听见他略微愠怒的话音。
“假如,我是说假如。”裴少音定了定神,伸出一根指头:“假如披香夫人,就是祸兮呢?”
姬玉赋轻勾嘴角,轻道:“没有假如。”
裴少音气不打一处来,撇嘴道:“哦哟,你说没有就没有?要是我说真有呢?”
姬玉赋倏然睁眼,一股森冷清光掠过黑瞳:
“那就杀了她。”
……
披香醒来的时候,只觉脑中炸疼不已。她动了动眼帘,瞄见窗外的天幕已近全黑,一时有些辨不清身在何处。
“醒了就好。”顾屏鸾从床尾起身,放下手中的书卷,凑近披香:“上次你来的时候老挂着幅面纱巾子,连个眉毛也瞧不见,难得这回你肯摘了面纱……哼哼,别说,你还真是个了不得的美人。”
披香一时惊诧,赶紧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果然,面纱已不知去向。
“我就觉着奇了,披香夫人。”顾屏鸾伸手试过了她额头的温度,疑惑道:“你长着这么张年轻的脸,真有四十多岁?”
虽然年纪穿了帮,但听顾屏鸾对自己的称呼,披香暗自放了心。
她并未发觉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只怕也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同自己说话。
——鸾姑姑何等泼辣豪爽的女子,对自己人更是……咳,热情如火。
见披香不吱声,顾屏鸾又自顾自地说话,脸上居然泛起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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