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呐呐地答。
“可我总觉得……”弦善略略歪头,“神人变了……”
贺溪城也想了想,问:“什么变了?”
“感觉不一样……就像我和染尘叔叔三年没见,可染尘叔叔给我的感觉却仍未有变。但神人……”弦善蹙着眉,却怎么也想不出该如何表述,“神人就像是压抑着什么一般……”
贺溪城越听越茫然,打断他道:“别想了,神人安然归来便好,毕竟碰上了那么大的事,有些变化也无可厚非吧?”
弦善最终只得放弃,“也是。”
贺溪城迟疑须臾,还是给他夹了一筷子豌豆芽以示安抚。
弦善看了看躺在碗里的菜,嘴角不由得弯起淡淡的弧度。
“今儿……神人又说要让殿下给我赐婚来着。”弦善偷偷瞄了一眼贺溪城。
“和谁?”贺溪城明知故问。
弦善脸上的笑意敛了下来,“没和谁。”
“哦。”贺溪城又是愣愣地答。
“小世子当真可爱得紧……”弦善忽地又道,“要是我也有那么个孩子便好了。”
贺溪城这回连话都没答。
弦善却是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贺溪城。”
听人这么指名道姓地喊了,贺溪城也只得应声,“怎么?”
“你打算这么不清不楚的到什么时候?”弦善直直地望着他,眼里带着些他不想看懂的执着。
“我……没……”贺溪城吞吞吐吐。
“没什么?”弦善追问。
耳畔恍然飘过染尘先生的劝告,贺溪城又将头埋下,“我……没想束缚你……”
气息都仿佛停滞了一下。
贺溪城还以为弦善会瞋目切齿,没料到这人却讪讪地笑开,“这样啊……”
“弦善……”贺溪城小声喊他。
“贺溪城,”弦善握着筷子戳饭粒,“以前的事全是我的错,是我一己私利毁了你的前程……”
贺溪城连忙摇头。
“过去的都不要再想了,”弦善眼里仍是一片淡然,“就算是我也会累啊。”
贺溪城猛地一愣,那是……什么意思?
“就像神人说的那般,我总不能到老得抱不动的时候再要孩子,”弦善说着“噗”地笑了笑,“那时候我也要不了吧……”
贺溪城呆呆地看着他,拿着筷子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捏紧。
“我总得趁着年轻要个孩子啊……”弦善颇为感叹地望了望远处,若是有了孩子,即使往后这个人都不在身边,自己……也不会孤单了吧?
“你……”贺溪城只说了一个字,却又紧紧封了嘴。
“贺溪城……”
“……嗯?”
“我们去送子双神庙求一个孩子吧……”
贺溪城猛地抬头,却见弦善眼中像是云雾一般看不真切。
“那个……”贺溪城错开了目光。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那是你的孩子。”弦善扯了扯嘴角,不可一世,又嘲讽不已,“我也……不会再缠着你了。”
刹那间贺溪城仿佛看见那个明媚如春的弦善轰然垮塌,那么卑微,那么凄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