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声“神人”。乳母这才悠悠醒来,待看清了人也立即福了福身。
“这是赫亲王。”亓官犹歌扬手指了指身边的亓官寒澈。
微雨和乳母连忙行礼,亓官寒澈摆了摆手,便要上前去看摇篮中的稚儿。
那孩子已半岁有余,生得白白嫩嫩,小拳头握在肩膀旁边,合着眼,倒不似亓官犹歌口中所述的那般闹腾。
亓官寒澈伸出的手甚至有些抖,拉开了小被子和贴身的里衣,一股热流不由得从心头流入四肢百骸。
“杉儿……”亓官寒澈低哑地唤了一声,重新给儿子盖上小被子,才轻轻抚了抚他小小的脸颊。
那声“杉儿”一出,亓官犹歌便咬着唇,眼里也是湿红不已。
兴许是方才掀被子着了凉,摇篮里的亓官琮杉瘪了瘪小嘴,扭着小手小脚便哇哇哭了起来。还未等乳母有所动作,微雨便熟门熟路地将孩子搂进怀里哄。亓官寒澈的心都给揪了起来,待被吵醒的小家伙终于止了哭声,便立即伸了手道:“让我抱抱。”
微雨将亓官琮杉小心翼翼地放在亓官寒澈怀里,见孩子没再有要哭的架势才退开来。
亓官寒澈好歹抱过年幼的妹妹,倒没让怀里的孩子感到难过。亓官琮杉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伸了伸小手,对眼前之人颇为好奇。
亓官寒澈亲了亲那只伸过来的小肥手,眼里充盈着初为人父的骄傲与满足。
“你看,他前额有两个发旋儿,往后想必是个倔强的孩子。”亓官寒澈笑着将儿子凑到亓官犹歌眼前。
“嗯。”亓官犹歌也摸了摸亓官琮杉发际上那两个小旋儿。
“只可惜他出世和满月我都没能陪着。”亓官寒澈望着那张小脸,感叹不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亓官犹歌宽慰道。
“幸好还能赶上抓周,也不晓得这么个小家伙抓得住东西么。”亓官寒澈咧嘴一笑,将手指放入亓官琮杉微曲的手中。
“孩子长得很快的,”亓官犹歌叹了一声,“当初生下来还没有两个拳头大,都以为是活不下来了……”
亓官寒澈听亓官犹歌说得淡淡,却也想得出那时他不在身边,皇后又咄咄逼人,这人早产时该有多么惊惧无助。
“我对不住你和孩子。”亓官寒澈低声道。
亓官犹歌眼里又是一热,随即笑了笑,“别那么说,你平安归来就好。”
“既然我回来了,便不会再让你们父子受人欺侮。”一句话如金声掷地。
“傻子……”亓官犹歌笑得艰涩,低声喃喃,“我也不是从前那个一无是处的亓官犹歌了啊。”
亓官寒澈又逗弄了一下孩子,才把他抱回摇篮中去。
“犹歌,我得走了。”亓官寒澈缓缓道。
亓官犹歌满眼不舍,却也知晓他是非走不可。
“待我回宫述职,整顿好了王府,便将你和杉儿接回去。”亓官寒澈一脸坚定。
“嗯,我等你。”亓官犹歌重重地点头。
亓官寒澈又望了望亓官犹歌,一狠心,推门飞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