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伺候先皇的徐公公缓缓走了进来。
“公公都听到了?”亓官寒沨对着他还是颇为尊敬。
“是。”徐公公点头。
亓官寒沨微微叹气,“传召,户部尚书,工部尚书。”
徐公公却有些踌躇,“陛下……”
“何事?”亓官寒沨有些不快。
“陛下当真相信神人一家之言?”徐公公满脸忧虑。
却见亓官寒沨微微勾起嘴角,“自然不信。”
“那又为何……”徐公公不解。
“昨夜双神显灵,京畿闹得满城风雨,朕便没了退路。他不过是来提醒朕,若是朕不愿出手,这消息必定会传入桐河焦河两岸百姓的耳中。”亓官寒沨五指微微蜷曲,“水则载舟,水则覆舟,他可真是准备万全。”
徵朝上下,以送子双神和鹤神大将为尊,便是他这个皇帝也无法驳斥神意。还有那千媚楼红飞翠舞的女子,亓官寒沨只有这时候才无比憎恨自己那原本无足轻重的喜好。这世上,并不是什么都能倚靠理智压制。
“那陛下……”徐公公只问了一半。
“如他所愿,”亓官寒沨五指轻轻敲了敲扶手,“朕倒要看看,他和赫亲王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或许亓官犹歌并不想对付他,可却不见得会轻易放过皇后。他与戈逦蘅之间的确没有什么夫妻之情,可这皇位还需得由戈氏拱卫,便是同床异梦,也必然要保住护心的主脉。
“传旨吧。”亓官寒沨沉声道。
“是。”徐公公退下,将亓官寒沨的旨意传了下去。
亓官犹歌回了赫王府,亓官寒澈便迎了上来。
“以前都是我等你,现下却成了你等我。”亓官犹歌略微疲累地笑了笑,能坐上皇位的人,果然不好糊弄。
亓官寒澈拉他过去坐下,“累了?”
“你不问我结果如何?”亓官犹歌弯起嘴角。
“我信你。”从两张皮革便引得全城轰动开始。
“嘿嘿,”亓官犹歌笑得颇为得意,“皇帝答应了。”
“嗯。”亓官寒澈摸了摸他的头。
“我和皇帝说,让你做开凿运河的主管,等运河建好了,我们就搬到焦河去。”亓官犹歌坦白。
亓官寒澈不由一怔,“什么?”
亓官犹歌带着倦意的脸上浮出几丝邪魅,小声道:“缓兵之计罢了。”
运河可不是一两年便能完工,皇帝大约看不到赫王府迁徙的那一天了。
他只答应赫亲王不会犯上作乱,可没说过他自己不会恣意妄为。
亓官寒澈看着他,蓦地生出几分陌生,“犹歌,万事有我,你莫要累心。”
“哪有的事,要不了多久皇帝便会下旨,到时忙的可是你。”亓官犹歌绵绵地笑起来,心下却一片冷然,他再如何小心也必定会让暗卫知晓报给亓官寒澈,不如就让两人暂且分开一段时间,再行其事。
亓官寒澈正要开口,一名下人却躬身走了进来,“殿下,神人,神人的义兄莫公子求见。”
亓官犹歌一愣,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便道:“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