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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莫待 天下唯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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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石,便连那没准头威力大减地惊雷也全搬上阵,齐齐朝着城墙而去,而月军这边也不慌张,城墙上那纪净身形一收,立刻与士兵同时隐了身形,此高彼低,火石流火多半打到城墙,只有数枚惊雷掷出墙去,回响声却是寥寥。

    而月军发出的攻势却是强劲的多了。伴随着几声惊心动魄地尖鸣,约有十余颗惊雷飞窜而出,落脚点竟是一字排开,轰然炸落,掷地巨响,不前不后地将行进中地纪军生生炸出一个断面来,攻前地纪军不敢回藏,后面的经这一炸,眼看着中间人马血肉横飞,哪里还敢再上,不约而同地退后,就这样以一条黝黑烟坑为界,竟是将纪军炸地兵分两头。

    乌行安怒火中烧,大喝:“再攻。”旗帜挥动,两侧先锋队奋然攻上,却见城墙两边忽然水龙大起,发觉同时已被那冰凉从头淋了个透,可身上湿沾还不及鼻中所闻更令人肝胆俱裂“是油……是油……”两边队伍顿时大乱,方才中间炸开之处还在烈烈燃烧,这边通体被油浇了个透,岂不是送上去助火,一时间惊呼声连连,有的士兵甚至干脆朝着城墙挪去。

    而城墙上已有士兵拉开弓箭,齐声大喝,“抛下剑戟,贴墙而立者为降!”底下士兵尚在犹豫,顶上两枚惊雷嗖地一声,竟是就落在了眼巴跟前,轰地一声巨响,站在外围地士兵又是给炸的血肉满天,这下更是唬地其它士兵不敢再想,纷纷将手中武器用力掷出,贴墙而立。而外面稍近些的,竟也有人扔了刀刃,朝墙跟跑去。

    乌行安目眦欲裂,狂怒道:“放箭射死那些墙边的。”话音一落,这边箭雨纷飞,只是射程太远,未及墙角处,却将半路上奔去的射死一片,而与此同时,城墙上那纪净声音再起“本王不忍射杀纪国将士,先以远雷敬之,乌行安行军打仗,却不知体爱士兵,这样的败类,儿等还不幡然醒悟么?”

    一席话更说的乌行安面若金纸,恨不得骂娘叫天。若是降者不杀也叫体爱士兵,那还打什么仗用什么兵!可此时此刻听的进纪净此话的却是大有人在。看到部下微有犹疑之色,乌行安简直要发狂,一旁副将凑上来:“将军,先退吧,此情不宜再战。”、

    乌行安瞪他一眼“让老子败在这等无名小卒手上?你一刀切了老子还干脆些!”说罢再不理他,大步跨上战马,摇起手中战刀“惊雷再多也有扔完的时候,何况那玩意儿畏水畏寒,搞不好他也就这么几枚,今日誓必夺下定南城!老了跟他拼了。”

    两旁将士皆是互望,终究也随之上马,各自领兵,战鼓再度响起,号角鼓声连成一片,响声震天中,纪军如潮水般冲涌而出。定南城亦是鼓声轰鸣,同时水注齐发,竟有数十股之多,朝着这边狂喷,更奇的是,水龙之中,惊雷飞窜,水火交集,却依旧落地便响,轰轰声此起彼伏,而洒落下的水注中依旧有几管是油,油燃布帛马足,火光冲天而起中,惨叫声连绵不断,惊天动地,一时间只觉处处皆是哀鸣狂叫,宛如人间地狱……

    而在这一片惊心动魄地影像中,一个声音忽然破空而起:“乌行安头颅在此!”纪军齐震,一时间活的半死的都转过头去,便见一个男子单手高举,血印沾了半边脸,他的手上,那一团乌黑之物,白中有红黑发散乱,面目却依旧清晰可辨,那张大地双目,尤自不信,却不是乌行安是谁!

    那男子弃马跃下,提着那头颅朝城墙跪下“我本姓柏,投身纪军隐姓埋名,就是为了今日!”纪军哗然,看他服色,赫然是员副将。而此人身边几人却都是眼神微黯,埋头不敢多言。方才战乱中,这副将忽然挥刀砍向乌行安,那乌行安正全神凝视前方,全没防备,甚至连头不及回,都已人头滚落,身边几人都是大惊,待想到要惊呼时,这人已经提头大喊。

    而此时此刻,纪军中更是无人去辨真假,无人会有异议。即失主帅,又遭强敌,纪军已经不得不面对这一事实,而乌行安,他叛卖家主得来荣耀,最终也以背叛收场……

    纪军大败,不但大败,更在定南城归降于净王,整编之后,自北而回纪界,以叛乱为名,征讨诚王。这支队伍出发不久,便立刻在楚北之地得到响应,。

    而京中诚王在这时干脆急出病来,昏昏欲死。紫风冷眼瞧着这个颤抖不止地废物,心下却是暗叹。当初逼诚王称王,时日即短,又极仓促,为免事端,便急召五王进京,可纪王失踪之由,却是无法服人,五王各有封地,手上多少有兵,因此便将五王囚禁。当时看那诚王吓的那个样子,便将五王扔给他,由他处置。第二日,五王皆死在宫中,他当是诚王所作,因此也没多想,甚至还曾讥笑,这家伙看起来一身肥肉,肝胆全无,却是个不声不响地狠角,一直以为他下命令杀的,却原来……

    那五王即非诚王所害更加不是他自己,他们双方互疑对方,却没想到竟是着了那女人的道,不知怎么地竟给装成死人救出京去了。她明明在千里之外,又怎知纪宫中发生的事,如何下的了手脚,可如今看那纪军一路回京,路上收兵增将,竟是日渐庞大地队伍,他多少明白了些,白韶卿,怕是四王进向山时,她已经在各国暗插人手。这阴险女人,竟然已经防备至此,离殊步步算计,她却更胜一筹,算到了十步之外……这个念头一生,紫风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忙打住暇想,回头去看离殊。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已有许久,只字未出,只是看着手下奏折,紫风这时也不敢轻易多嘴,只在一旁看着,只是目光带到,却忽然想起这大殿可比秦殿差的多了,不知道怎么,他竟想到这个上头,心里又是暗自一惊,抬起头来,却与离殊目光对个正着“主上?”他犹疑轻唤。

    离殊目光却是飘摇,看了他好一会,才笑:“怎么?觉得本王不如她了?”

    紫风心中警铃大作,忙道:“哪有这事!主上英明果断,那丫头,不过是小丫头而已。”

    “小丫头。”离殊笑意愈深“是啊,这丫头愈发地惹人疼爱了,当初真是少疼了她,”说着他已然起身,朝殿外慢慢走去。

    紫风轻吁一口,随后跟上“主上不用介怀,任是她再狡黠,终是主上掌中之物。”

    “掌中之物么?”离殊笑笑“她油滑的很,真要蹦起来,本王还真怕抓她不牢。”他微微一顿,又道:“更何况她身边尽是能人,而本王身旁,却皆是自以为是的废物。”

    紫风一怔,不敢轻易接口,可全身肌肉已然收紧。却听离殊道:“当时让你除了那五个,你就扔给他了事?”

    “我……属下……”紫风只觉后脑发寒,声音都颤抖起来。

    “应杀还未杀,本王知晓你的毛病,不就是顾念着你那张皮相么?”离殊转过身来,目光含笑,却是彻寒入骨“只为了不想沾血脏了你的衣服而不杀人,本王今天倒有些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

    紫风已经腿都软了,战栗道:“主上,属下知错了,再……再无第二次!”

    离殊淡淡看着他,终于收起笑容,可是收起一刹那,他的手也已伸出,紫风一直全神戒备,看他右臂微动时便已后跃,可那手臂挥来,却是蓄势,五指曲张之处,看似在他掌间,实则却已将他后退纵跃姿态全然计算在内,挥臂只在瞬间,继而紫风便已被他牢牢扣住脖颈“眼睛若是都挤暴了,不知皮相是否还是你自以为的完美?”离殊声音默然,手下却已使力,紫风脸孔刹时紫涨,手脚乱舞,却是碰不到离殊分毫,他甚至清楚听到自己骨骼碎裂之声……

    将手中尸体甩出,离殊注视着自己的手掌,好似刚刚他并非杀了一人,而只是作了一下舒展手掌地运动,他看的仔细,嘴角的笑容却已淡去。

    白韶卿,若是不能活着与你同生,那同穴而埋,也是不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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